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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传功大典与暗涌(1 / 1)

劳德将蓝染带离了那座充满无形威压的议会巨厅,回到了他那个相对“简陋”的学习树洞。冷面和那个被蓝染私下命名为“沙玛特”的尖角巨蜥(议会厅六个传声者之一)也跟了过来。

劳德面无表情地拿出两本装帧精美、由厚实兽皮和特殊植物纤维制成的书籍,以及一本空白的、同样材质的本子,放在蓝染面前的书桌上。

“蓝染,”劳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这是贝鲁塔大人和夏尔大人所在文明的历史概要。贝鲁塔大人吩咐,请你仔细阅读后,在这本空白册上,用你能掌握的任何文字,写下你所属文明的历史发展进程。”他着重强调了“任何文字”,显然并不完全信任蓝染之前的“修真文明”说辞。

劳德锐利的目光扫过冷面和沙玛特:“你们两个,负责协助他,确保他……不受打扰。”话中的监视意味不言而喻。

劳德离开后,树洞内的气氛依旧凝重。蓝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虑,翻开了那本封面绘制着菱形战舰图案的书籍——《赛亚史诗》。

赛亚文明的历史,如同一幅浩瀚而冰冷的画卷在他眼前展开。近百亿年的漫长岁月,从一个环境恶劣、弱肉强食的炼狱星球起步。为了生存和资源,无休止的战争贯穿了最初的十亿年,被赛亚人称为“大进化时期”。正是在这残酷的熔炉中,赛亚人进化出了恐怖的适应力、繁殖力和战斗力。而其中脱颖而出的,是能将金属分子融入骨骼、甚至能操控能量(等离子球、激光)的“超级赛亚人”!他们的出现终结了乱世,却也开启了更加森严的“金字塔时代”。十个等级,如同不可逾越的天堑,将赛亚人牢牢禁锢在各自的阶层内,连繁衍都受到严格限制。科技在等级制度的框架下畸形发展,高楼林立,能源利用登峰造极,星际探索成为最高理想。直到母恒星化为黑洞“X”,赛亚文明早已成为横跨三个星系的庞然大物。而那位变卖家产、打造“新生号”战舰、孤注一掷穿越“X”黑洞的泰坦(贝鲁塔的祖父),其魄力与执着,让蓝染也为之动容。

另一本封面绘有巨大章鱼图案的《波塞冬纪元》,则描绘了一个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心悸的文明。波塞冬文明相对“年轻”,只有几亿年历史,起源于一个生命极度繁盛的海洋星球。章鱼们天生拥有一个主脑和八个副脑,智力超群。一次意外的“流星赐福”,让部分章鱼获得了发射和接收脑电波的能力,文明由此诞生。它们利用这种能力轻易捕猎,更可怕的是,它们掌握了一种改造DNA的恐怖技术——通过接触,能在其他生物头顶“种”出一种能接收脑电波的“角”!从此,章鱼们成为了凌驾万物的“神明”,肆意改造其他生物甚至自身,创造出巨大贝壳作为移动堡垒、利用巨型植物导管进行交通、驯服巨鹰翱翔天际……形态也变得千奇百怪。而文明巅峰的产物,是一种名为“噬星兽”的超级共生体,由天才章鱼“伊莲”创造。它能吞噬星球成长,最大的“元噬”甚至能吞噬恒星!最终,“元噬”载着伊莲和她的追随者们,同样冲入了超级黑洞“X”,碎片带着幸存者(夏尔、爱莎、爱丽等)来到了这颗“粉色新欢”行星。

放下厚重的史书,蓝染心中波澜起伏。这两个文明,一个等级森严、科技冰冷、个体强大;一个看似自由平等,实则神明高高在上,万物皆为玩物,掌控生命本质。它们的历史都漫长而充满血腥的扩张性。相比之下,自己原生宇宙十万年的修真文明,简直如同蹒跚学步的婴儿。

“高速发展的文明,本身就是对其它文明的致命威胁……”蓝染触手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不能示弱,但也不能完全暴露。必须包装!”

他拿起骨笔,蘸取矿物颜料,在那本空白册上奋笔疾书。他融合了两个文明的部分特征,虚构了一个发展了“二十亿年”的庞大修真文明。他描绘了一个由无数智慧种族组成、经历无数残酷战争的世界,最终被一个崇尚“自然无为、万物平等”的修真宗教——“太一神教”所统治。社会结构同样是金字塔型,最顶端的“金仙”层级,已超脱生物形态,拥有瞬间跨越宇宙、只手碎星的恐怖伟力!而穿越黑洞的方式,则是通过星际巨舰,将储存着文明记忆的“传承金球”发射出来,散向新生宇宙的各个角落。其中一颗幸运的金球,坠落在粉色星球,其记忆注入了一个濒死的蓝菇人体内——于是,蓝染诞生了。

写完最后一笔,已是三天后的清晨。蓝染揉着酸痛的触手(拟态),看着窗外粉紫色的晨曦,忽然问道:“冷面、沙玛特,你们一个在等级森严的赛亚体系里挣扎,一个拥抱了波塞冬的‘自由’,告诉我,谁更自由?谁更有前途?”

沙玛特巨大的头颅昂起,尖角在晨光中泛着微光,语气带着优越感:“当然是我!夏尔大人赋予我力量,让我有机会超越血脉的桎梏!未来,我甚至能超越贝鲁塔!而他?”他瞥了一眼冷面,“冷面?一个低阶护卫罢了,永远困在他的等级里!”

“自由?”冷面嗤笑一声,冰冷的竖瞳里满是嘲讽,“在这岛上,我是要守规矩。但出了岛,或者在‘麟甲卫’这个层级里,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呢?沙玛特?你还有‘层级’吗?面对普通赛亚人,你还记得怎么挺直腰杆说话吗?你这辈子,还能走出这座岛,摆脱‘传声筒’的命运吗?”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当然能!夏尔大人……”沙玛特激动地反驳,话刚出口,他头上的尖角突然闪过一道微弱的蓝光!沙玛特巨大的身躯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双手抱住了脑袋,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蓝染的神识清晰地捕捉到那股熟悉的、带着强制意味的脑电波!夏尔在警告沙玛特,并且通过那尖角直接施加了惩罚!蓝染心中冷笑:“好一个‘自由平等’!”

就在这时,骨哨声响起。劳德陪着贝鲁塔走进了树洞。贝鲁塔依旧穿着那身白袍,脸上带着温和却深不可测的笑意。

“蓝染,书写完了?”贝鲁塔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册子。

冷面立刻恭敬地将《修真文明史》奉上。贝鲁塔接过,修长的手指快速翻动,目光如电,几乎是一目十行。他的表情从最初的饶有兴趣,到微微惊讶,再到陷入沉思。

“原来如此……”贝鲁塔合上册子,深邃的目光看向蓝染,“你并非原生菇人,也非章鱼们的同族。你是一个承载着异宇宙文明记忆的……特殊存在?很有趣的设定。”他话锋一转,“那么,那个金球,对你还有用吗?”

蓝染心中一跳,抱拳道:“贝鲁塔大人明鉴。那金球乃我传承核心,蕴含本源之力,对在下修炼功法至关重要。若大人肯割爱,蓝染感激不尽,必倾力相报!”

“倾力相报?”贝鲁塔玩味地笑了笑,“草就不必了。这样吧,拿到金球后,五年之内,我要你深入菇人部落,弄清楚它们……诡异进化速度背后的秘密。这个交易,如何?”

“一言为定!”蓝染毫不犹豫。金球必须拿回!

贝鲁塔对劳德微微颔首。劳德很快返回,手中托着的,正是那颗蓝染穿越黑洞时赖以存身的金色球体!它依旧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表面符文流转。

蓝染强压激动,接过金球,触手接触的瞬间,《归一真经》自行运转!金球表面符文骤然亮起,化作一道暖流,瞬间融入蓝染体内!他感到一股精纯的本源力量散入四肢百骸,停滞已久的练气期巅峰瓶颈,竟然出现了松动!金光在他拟态的眼眸深处一闪而逝。虽然距离驱动光戒(需金丹期)还很远,但这股力量让他底气大增!

“谢大人成全!”蓝染真诚作揖。

一旁的冷面见状,猛地单膝跪地(赛亚人的礼节),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恳求:“贝鲁塔大人!属下请求跟随蓝染修习这‘修真’功法!请大人恩准!”

贝鲁塔的目光在蓝染和冷面之间转了转,笑容加深:“准了。我对这‘修真’,也颇有兴趣。”他转向蓝染,语气带着施舍与试探:“新生岛东三区是我的领地。中心岛划出十平方公里,作为你传授功法的道场,也算你的临时居所。再赐你赛亚王国‘三级伯爵’头衔。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冷意,“若这功法徒有其表,或者……有不该有的心思,那这一切,我随时收回。”

蓝染心中警铃大作,连忙推辞头衔:“大人厚爱,蓝染惶恐。伯爵之位,实不敢当!传授功法,乃是报大人归还金球之恩,不敢奢求爵位。”

“随你。”贝鲁塔不以为意,目光扫过一旁脸色变幻的沙玛特,“夏尔那边,想必也按捺不住了吧?沙玛特,告诉你的主子,想学,一起来。地点就在中心岛新划的道场,下午开始。劳德,去安排吧。”

劳德领命而去。贝鲁塔温和地对蓝染说:“蓝染,既然功法如此神奇,不如现在,就让我和冷面先感受一番?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蓝染心知这是考验,也是展示价值的机会。他站上桌子,面对贝鲁塔和冷面,朗声道:“修真境界,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化神、反虚、地仙、金仙七境。我目前,堪堪练气巅峰。”他伸出触手,“请二位静心端坐,舌抵上颚,放松心神。我会送一缕真气入体,引导二位感知气机运行。”

贝鲁塔饶有兴致地盘膝坐下,冷面则依言照做,神情肃穆。

蓝染屏息凝神,运转《归一真经》。他先将一缕精纯的真气凝聚于触手尖端,轻轻点在冷面头顶百会穴。真气如涓涓细流,温和却不容抗拒地渗入冷面坚韧的鳞甲和头骨,在其经脉中缓缓游走一个周天。

三息之后,冷面猛地睁开眼,冰冷的竖瞳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狂喜!他激动地看向贝鲁塔:“大人!感觉到了!有一股清凉又温暖的气流,从头顶灌入,流遍全身,最后汇聚在胸口!这种感觉……无法形容!仿佛身体里沉睡的力量被唤醒了!”

贝鲁塔眼中精光爆射:“哦?轮到我了!”

蓝染如法炮制,将一缕更精纯、更柔和的真气送入贝鲁塔体内。贝鲁塔的身体微微一震,白袍无风自动!他闭着眼,脸上首次露出了凝重和沉醉交织的神色。他能清晰地“内视”到那股奇异能量在体内流转的轨迹,虽然微弱,却蕴含着一种与赛亚人狂暴能量截然不同的、生生不息、圆融自然的道韵!他尝试用意念引导,那缕气机竟真的随之微微流转!

“意守胸前,意随气行。”蓝染适时指导。

沙玛特早已按捺不住,巨大的身躯轰然坐下,急切道:“蓝染兄弟,快!到我这来!”蓝染爬上他的肩膀,触手再次搭上那根冰冷的尖角。这一次,他的目的不仅仅是输送真气!他悄然运转功法,真气如细密的探针,深入尖角内部,分析其细胞结构、DNA序列,同时分出一缕,沿着尖角与大脑的连接处,小心翼翼地探查沙玛特脑部的变化!

真相触目惊心!那尖角,本质上是一种被特殊脑电波诱导、可控的“癌变”组织!它不仅是通讯器,更是一个枷锁!章鱼们能通过特定频率的电波,刺激或抑制它的生长,甚至……直接影响宿主的情绪和痛觉神经!所谓的“自由”,不过是神明手中提线木偶的自由!

蓝染心中寒意更甚,但面上不动声色,引导真气在沙玛特体内也运行一周。沙玛特同样发出了舒畅的低吼。

看着三人沉浸在初次引气入体的奇妙感受中,蓝染悄然退出了树洞。他找到正在指挥人手清理道场的劳德,严肃地说:“劳德统领,贝鲁塔大人、冷面和沙玛特正在感悟气机,受不得惊扰,烦请派人守护。”

劳德看了蓝染一眼,点了点头,派了六名精锐麟甲卫前去树洞外警戒。

蓝染则快步走向安置阿呆和阿槑的树洞。他必须抓住这宝贵的时间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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