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宁睫毛颤了颤,或许是心理感应吧,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眼皮子挣扎着睁开了一个缝。
视线里先是模糊的暗影,等聚焦了,才看清萧玉衡就站在床边,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
桑宁宁眨了眨眼,把头转过去。
三年前自己被囚禁在深宫的时候,萧玉衡就总是像个神经病一样,明明是他把自己囚禁在这儿的,他又总是问自己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不想看到他?
然后大半夜还坐在床边看自己。
第一第二次或许还会被吓到,但这种事情久了,她居然莫名其妙地适应了。
刚刚睁开眼还以为是三年前,然后也像三年前一样不想看到他,把头转过去。
被囚禁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也就只有彼此在对方睡着的时候,才能够安稳的在一块。
结果突然间想起来现在是三年后,然后装都要装出来自己被吓了一跳的感觉,“啊”了一声,萧玉衡冷漠的看着自己。
也不知道萧玉衡会不会起疑心。
桑宁宁尴尬的笑笑,“殿下,您怎么这般看着臣女?”
萧玉衡哼声,“滚下去,本皇子说过,不允许有其他女人出现在本皇子的床塌上。”
“那我打地铺?”
“滚下去。”
“遵命!”
桑宁宁才不愿意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刚给自己打好了窝,萧玉衡莫名其妙的扔了一个柔软的枕头下来,还说,“阿宁没有枕头,睡不着。”
萧玉衡莫名其妙的,桑宁宁嘟囔着,不过枕头不要白不要,她正好缺个枕头。
“明日,同本皇子去参加赏花宴。”
“我吗?”
“带着面纱去,太子也在。”
桑宁宁兴奋地搓了搓手,宫斗戏她可没少看,“那我是不是要帮你斗太子?”
“用不着,本皇子还用不着需要利用一个女人去对付一个蠢货。”
三个女人一台戏。
可一堆男人加起来的好戏也不少。
萧玉衡说的是赏花宴,但却也没想过居然是一堆皇子参加的赏花宴。
桑宁宁被萧玉衡领着过去时,那太子的眼睛眼勾勾的盯着自己,桑宁宁感觉浑身不痛快。
不过从一场赏花宴,也能够看出来萧玉衡在宫里面的地位,名义上,或许只是一个没有爵位皇子,可那么多皇子里,除了太子,其余的在萧玉衡没有过来之前,都不敢坐下来。
就连太子见到了萧玉衡,都得先起来说一些客套话。
“一个美人见到太子殿下都不下跪?”
或许是有人见到桑宁宁来这里像个没事人一样,有些不太爽了,萧玉衡好歹有着皇帝的宠爱,可以趾高气昂一点,那萧玉衡身边的一个玩物呢,也能踩在他们这群贵人的头上?
桑宁宁看了看萧玉衡。
明明是萧玉衡让自己不要行礼,甚至不要看他们这群男人一眼,可这个时候,萧玉衡也只是在品茶,正眼都不带瞧的。
桑宁宁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在出宫之前,不想惹上他们这群人。
行个礼少不了一块肉。
可萧玉衡在她之前,就一个茶杯“不经意”地摔了下去,全场安静。
“她是我的人。”
在场的鸦雀无声。
太子眼见着气氛尴尬,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九皇弟,老十四只不过是在跟你开玩笑呢,我们喝酒,喝酒赏花!”
可刚刚当出头羊的那名十四皇子却把后槽牙都给咬碎了,桑宁宁看了他一眼,居然正好和十四皇子对上,桑宁宁背后一凉,有种自己被盯上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
还好带了面纱。
萧玉衡这个混蛋惹的事情,不要算在她头上就好。
只不过……萧玉衡居然替自己说话。
不对,自己现在是阿宁的替身,萧玉衡也只不过是为了让他的面子不受挫而已。
桑宁宁都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一刹那的想法是怎么来的。
只是她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对萧玉衡都这般的忌惮,真的只有皇帝的纵容吗,可皇帝又为何对这么一个曾经养在冷宫中的孩子这般的纵容?
皇宫里的秘事不比外头的少,甚至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只是桑宁宁励志是要出宫的,这些事情对他而言,也不算的什么,知道的越少越好,最好让自己不要在这耽搁太久。
“在想什么?”
“在想如何做好殿下的阿宁。”
萧玉衡这个小混蛋莫名其妙的就问自己这个问题,桑宁宁把危机意识拉满,目前为止这个答案绝对是标准的。
可萧玉衡不吃这些阴奉阳违的东西。
冷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桑宁宁连忙改口,“我只是在想着,感觉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还挺好的,你看他们吃吃喝喝玩玩笑笑,也没见说什么明一套暗一套,虽然说忌惮殿下您,但也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萧玉衡将手中的酒倒了,眼神暗暗,“你永远都不是阿宁,阿宁七窍玲珑,她就清楚知道这一群伪君子皮囊之下的真实面目。”
桑宁宁偷偷地翻了个白眼给他,阿宁阿宁,满嘴都是她,到底有多恨她呀,如果自己不是当事人,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可能真的以为萧玉衡是不是暗恋自己。
“等一下如果有人给你任何的东西,你都不能吃,听到没有?”
“连水都不能喝吗?”
“再多问,把你舌头拔了。”
萧玉衡说这些狠话说多了,桑宁宁都有些无感了,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萧玉衡把那好好的酒给倒了。
皇子之间联络感情,如果其中一个皇子酒后失态,特别是宫内乱.淫,这可是皇帝的大忌,就算是最受宠爱的萧玉衡也难以避免,越是受宠爱,就越会成为上位者的眼中钉。
陷害这种戏码在宫斗剧中屡见不鲜,在皇子之间也难免用这下作的手段。
萧玉衡躲过了在酒里的下.药,却没有躲过他们在花香中掺杂的媚.药。
桑宁宁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以妆花了的理由稍微的跑去一个地方偷偷的小憩了一会,回来的时候萧玉衡已经变得不对劲了。
“他们怎么敢这样?”
桑宁宁不小心碰到萧玉衡的脸,意外的发现他的脸非常的烫,可萧玉衡这家伙还嫌弃地将自己推开。
萧玉衡喘了口粗气,居然还有心思和桑宁宁正常对话,“不敢当面杀我,在我面前甚至像蝼蚁一样,连喘气都不敢,偏偏敢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