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知“道”(1 / 1)

早晨的曙光如诗如画,洒满大地,为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鸡鸣叫醒了这座边关重镇,人们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哪怕战火常起,还是不妨碍他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位于北方的燕国无论是人口、粮食产量、各类矿物的储备与其他三国相比都是弱于他们的,可能也就位于西边的秦国差距小点。位于东方的齐国以及南方的楚国都是富饶之地,不仅是山下,连山上修行者的数量以及强者都会比燕国和秦国多上一筹。一些齐楚两国的读书人还喜欢称其为蛮夷之国,不过不出意外,但凡在公开场合讲这些话都会被人揍上一顿,最后的结局便是不了了之。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不仅仅是民间的说法,在修仙界,清晨时分的灵气最为清明无浊,不但可以极为顺畅地走完一周天,并且滋养经络的效果更是比其他时间要好得多。而在生机盎然的春天,每下一场春雨便是老天爷对于修道之人的最大馈赠,在灵气浑厚之地一些修过仙目神通的修士还可以看见如发丝一样徐徐上升的精纯灵力,而这些地方无一不被强大底蕴的宗门占据,成为仙家重地!

不起眼的寻常巷陌建起的四合院中,秋落正在自己的床榻上打坐吐纳,不仅将引入的灵气巩固自己已经开辟的一条经络中,还将一部分灵气化为狂潮不断开疆拓土。

人体共有十二条经脉三百六十五个穴位,修道之人如何看资质看是否合适修行便是看经脉容不容易开辟和开了穴位气府又是否可用来修行了!有人天生经脉闭塞无法接纳灵气,便是如那竹篮打水一般,只落下一场空。而那些宗门的直系嫡传,无一不是打出生时就用各种灵丹妙药巩固经脉,让其不至于因为在娘胎里就有的先天之气的流失而干扰到经脉,让其在日后变得开辟困难甚至闭塞,导致那些山上仙人的后代沦落为平凡人!

人体自身便就是那洞天福地,修行便是在自身耕耘,气府开辟后是否能用也是看老天爷是不是赏饭吃了!有些气府开辟出来后便是贫瘠之地,宛若一片破碎不全的小天地!天生不能接纳灵气,更不提可以放置修士的法宝甚至本命法宝了!而开辟气府的快慢和气府数量便是资质所在了,两者都可借助外物来达到心想事成的效果,这就是谱牒修士与山泽野修的区别了,那些有师门供养的修士自是不会因为小小的促进修炼的法宝发愁,而天生无依无靠的野修则是和那绿林草贼相差无几,机缘全靠抢,抢到先炼化了再说,也不管是不是与自己大道根本属性相冲。

也有不少杀人越货的狠角色,这些则是最喜欢劫那种自诩不凡眼高于顶的谱牒修士!哪怕对方自报家门是那种随便来一个祖师的人物就可以一根手指头把自己压死的大门派依旧不惧怕,宗旨就是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算了,反正杀一个不亏!这就是谱牒修士为何最惧怕这种视大道性命为草芥的家伙的原因!

在床榻上打坐修行的秋落缓慢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后,便起身开始抄书。这是年少时父母便要求的,每天总要花上半个时辰的功夫来练会秋落自己选的行书,相比于井然有序较为板正的楷书,行书总是会显得更随性一点,当初秋落选择原因就是因为后者可以写的随意一些!

燕国重武,这是整个神州大地的共识,对于战死沙场的将士后代更是多为照拂,每月更是有一笔不少的银子可以领走,不仅如此,每逢冬季来临之际都可在军务府领一套过冬被褥。

尽管秋落有父母留下来不薄的家底,可为了防止有贼注意并起了觊觎之心,每月月初还是按照时辰去领取朝廷发下来的救济银子,过时不候。每户都有自己的特定时间,这也是为了防止领取的人群聚集混乱,也免得被街头小贼——也就是“扒手”,给盗走了活命的钱粮!

抄完书后,秋落便将今日的纸张放到那已经垒成好几摞小山的最上面,那是他从小一开始便积攒下来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做完后便去杂房那里拿些米糠喂鸡,其实按照他的家底加上以及今日要去领取的抚恤金已经生活无忧,更别说他父母在他陈叔也就是知州大人存了不少的“山上钱”,哪怕是这样,少年郎还是坚持自己养些家禽。

毕竟,一个人的少年也想有一些东西陪伴着自己才显得不那么孤单。

尽管燕国重武,可在各州县乃至小乡村都有学塾,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有些教书的先生学问不高也不精雅语,以至于教书育人时都是带着乡音来解答圣贤书上的道理,传道授业解惑总是差点意思,比起州县或者其他齐国和楚国的从儒家学宫出身的先生单是学问上就低了一等!

云州城有一座坐落于尚未如何开发地带的学塾,位于云州东南方向。里面只有三间瓦房,两间分别是教书先生的卧房和庖屋,哪怕书上说君子远离庖厨,可一顿不吃饿得慌,书上的道理总不能当饭吃。这同在一侧两间瓦房便是教书先生李思远的私人地方了,而对面那间最大的便是孩童们读书识字的学塾了,由于一开始来的时候并未铺设地衣,附近的邻居便自发地去河边抬了许多的鹅卵石回来铺在这泥泞路上,让三间瓦房相通之余也铺了一条供学生走到学塾的道路路。

当时李思远也跟着去帮忙,街坊怎么劝都没用,实在是这位刚来的书生看起来太过柔弱了些,不过别人一番好心也不好拒绝,等会拿个装的少的给这位看着心肠不错的教书先生就是了,然而让人震惊的是,这位看起来身子骨单薄的教书先生不仅可以提起来比天天干苦力的男子多的多的石子,而且看起来还有余力的样子,不像是强撑着的。

随后便有妇人调侃到:“先生看起来是个不顶事的,果然人不可貌相,不知道以后要便宜哪家姑娘,日后要是看上哪家姑娘可让我帮先生说媒,我不收媒礼钱!”

此话一出,在忙活的人都哄堂大笑,而李思远的反应也更让大伙笑意更浓,当时这位教书先生从耳根红到脸颊,恨不得跳进河里挖鹅卵石!

大家伙都明白了,原来这位看起来刚刚及冠实则已至壮年的先生还是一只雏鸟。

早早准备好的李思远站在学塾门口等着学生,脑海里也在回想起往日的种种,这位穿着简单朴素,脸上带着胡茬子也不显邋遢的教书先生只是站在那看着,

看着自己从那位岁数大了便告老还乡的老先生手中接手过来的学塾,原本这里还是一副略带苍凉的景象,现在也是绿意盎然,脚下的石子路也在他锲而不舍地每日搬来鹅卵石而越来越宽。

李思远像是有感应一般转头望去,远处一人缓缓走来,一个穿着更加朴素,连李思远都忍不住想当面问问的这家伙,好歹是一州知府,至于如此简单朴素嘛!?

待那人走近,李思远作揖行礼道:“知州大人!”

陈邵泽同样作揖回礼:“先生!”

李思远带着一丝惊讶苦笑回答道:“愧不敢当,一介学宫弃徒,当不得前辈称呼先生一词!”

儒家学宫,天下学子都竞相向往之地,而儒家学问更是流传最广,门下弟子最多的流派,连佛道两家加起来都略显暗淡。

陈邵泽笑了一下,随后摆摆手说道:“害,你敬我一声前辈是因为我修为比你高,而我唤你先生,自然是你学问比我高!这并没有什么难为情或者掉价的。”

随后看向周围,淡然说道:“至于那学宫弃徒一说,先生也不必妄自菲薄,我活得太久,见过太多太多人,眼中早已是只看眼前事,先生教书育人的态度比自诩为学宫正式学子那些家伙好的太多太多了,肯在这里教书教出一番意境来并结成金丹也是你独特的机遇,不必在意往事,错也并不在你!”

再洁白无瑕的白玉被人抚摸后必会沾染灰尘,烈日骄阳下也会有黑暗的地方!

陈邵泽继续道:“这世上最经不起考验的便是人心,哪怕再圣洁的地方也有腌臜之辈,这世道还是这样!或者说一直都会这样!”

李思远惊讶地望向他,不仅仅是因为这位知府大人肯与他说这么多心里的大道理,还有知道他已然悄悄破境!

他闭关破境时可是用了一件昔日好不容易才从一处破碎小洞天中得到的秘宝来遮掩突破时的异象!

哪怕这秘宝需要修士真元才可激发,并且使用时间长短是于消耗真元成正比的!正因为如此,才可以压制异象以及防止突破时的灵力外泄导致功亏一篑!

此物在体内温养之时也可屏蔽天机,让敌手无法探查自身体内小天地灵力走向来寻到主修气府,可以放开手脚催动灵力与本命物!还可以遮掩自身境界修为!

哪怕高出一个大境界的修士也无法轻易在自己没察觉的情况下就以术法透过此宝看穿自己,看来这位知州大人的神通真是惊人!

李思远随后苦笑着说道:“原来结丹破境之时竟被前辈察觉到了,说来惭愧,李某在年少时便与师尊游历途中相遇被师尊相中带入学宫,最后来到这待了三十余年已近百岁才结成金丹,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李思远心湖也起了阵阵涟漪,回想起那位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破境无望,便想着最后游历一番这人间江湖,却没想到在一处小乡村中遇见了父母双亡遭人唾弃的李思远,至于是真看出了他是个读书料子还是可怜他都无所谓了,这已经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了。

陈邵泽看着他点头说道:“已经很不错了,结成一颗中上品金丹的修士在燕国也是凤毛麟角的人物了。”

随后便径直走进那间学塾,李思远紧随其后。

跨过门槛,只见里面是五十多张矮桌,就连正对着学生的教书先生的位置也是如此。

发黄的蒲团和略带陈旧的墙壁诉说着他自己的年龄,无数学子在他的庇护下茁壮成长,他们每日朗读的圣贤书也化成一只只蝴蝶搀扶着这位年迈的老者,让其在岁月的长河下缓慢前行!

“李先生打算什么离去?”陈邵泽背着手往最近的学生书桌走去,语气不急不慢地问道。

低下身来用手划过书桌,发现洁净无瑕,手指上没有半点灰尘。看来孩子们也不是一股脑除了读书还是读书,陈邵泽曾经去过位居正南的大楚游历了一段时间,期间也在所谓的书香门第借宿一夜,到那才发现,诗礼传家的嫡系读书种子也可以全心全意地游弋在浩瀚的书海中,万事不用管不用愁,会有专门的仆人伺候,可谓奢侈志极。

“待到小暑就走,先往南去看看向往已久的江南美景,然后再继续南下见识见识南海的波澜壮阔,听闻那里的修士精通水法,猎杀海妖更是如每日吃饭那般频繁”李思远面带笑意满脸憧憬回答道。

“哈哈,听说南海的女修人长的水灵脾气不小,小先生别被欺负了,床上床下都打不过女子不像话”陈邵泽笑着调侃道。

李思远一脸苦笑无言以对,自己好歹是正经出身的儒家学宫弟子,哪怕与这里民风淳朴荤话连篇的人相处久了也招架不住他们的调侃。

陈邵泽接着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预祝先生远游路上一帆风顺平平安安!”

李思远听闻便作揖道谢,对面那位知州大人则是以江湖人士的抱拳回礼。

随后陈邵泽一闪而逝,来去自如。随后李思远耳中响起知州大人的言语

“麻烦先生远游时顺路带上秋落那孩子,他正好要去华山修行,陪着走一段山水路程,劳烦先生费心了,等先生远归后我自会带着好酒相谢。”

李思远转头看向那一个一个位置,心中的不舍、怀念如雨后春笋般在心湖中升起,最后带着一份决然平复心情,站在学塾门口静静地等待学生的到来。

一处热闹的街道,诸多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尽管身处边关,大小战事不断,可好歹还是一座边关重镇,还是一州首府,人们还是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秋落拿着两本儒家书籍走在街道上,终于到了一处小摊,老板和老板娘正在低头忙碌,像是察觉到了一样抬起头一脸笑问道:“小落啊今日个吃啥?今天的羊杂汤的羊杂是刚杀的,新鲜着呢,要不要试试?”

北蛮是游牧民族,牛羊居多,只要不是战时,双方都可自由贸易,尽管两国之间仇怨长存已久,可人总要讨生活不是,在云州城外有一座专门给双方平民交易之所,名叫黄沙镇,燕国和北蛮都不会在那方圆十里内动手,都有各自的修仙者坐镇在此,一旦有人乱了规矩,占着理还好说,要是纯过来捣乱的,那就只能看自己的拳头硬不硬了,。况且不仅仅是凡俗,黄沙镇也有很多的山上修仙者来此交易。

秋落微笑着回答道:“不用,大清晨不吃这个,给我来碗馄饨就好,记得多放辣子!”随后在衣袖中掏出五文钱放在桌上,便找个空位置坐下了,坐着无事便发呆想着陈叔说过的修炼事宜以及想着陈叔叫他过去是什么事情。

没过多久一碗热腾腾的馄饨便上桌了,上面漂着的油辣子几乎铺满了整个碗,秋落也不着急,细嚼慢咽的。

老板也忙活完也没事,便找这个熟客搭搭话,自己可是对这个有礼貌还长得俊俏的小伙子很喜欢啊,满身书卷气,以后估计也是有个大出息的。

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来笑问道:“秋落啊!以后是想做个教书先生吗,还是先去考进儒宫再做教书先生。”

秋落无奈笑着道:“老板,你问过很多次了,我也还不知道呢,再说了,我也不是个读书料子,以后估计会去走走看吧。”

秋落一边吃一边回答,半点不生疏,最后反应过来问道:“我说您怎么这么上心呢,是想着我以后娶你家那个天天喊着跑江湖的闺女啊!?”

被拆穿的老板一脸尴尬随后无奈道:“那妮子不知道在谁那借的书,还全是胡编乱造的江湖事,什么掉落悬崖大难不死习得神功这些狗屁话,搞得她没有半点女孩样,天天拿着个破棍子乱挥,还说自己在练绝世剑法,以后名扬天下,愁死个人,唉!”

“哈哈哈哈”

秋落大笑道:“那你也不能大街上随便物色女婿啊,你不觉得羞,被你家闺女知道了,还不得用她那绝世剑法戳死你,哈哈哈!”

随后站起身,拍了拍老板肩膀说道:“你就别祸害我了,再说了,你闺女也没多大,着什么急呢!?”

也不等老板说什么,他就自顾自的走了,还不忘挥挥手,与老板告别。

“这小子”

老板无奈摇摇头。

走在远处便看见了那位早早站在学塾门口的先生,秋落加快步伐,走到这位教书先生面前正正经经地作揖,李思远点头微笑道:“果然你还是第一个到,进去温书吧,还有点时间。”

“好”秋落回答完便在自己的位置在温书,随后其他人陆续到了,朗朗读书声随即在这座学塾传出。

李思远正在解读《大学》中的一句: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这是李思远最喜欢的一句典故,是其修行根本!

知其始终,近道便是修道了。

我到底是儒生还是牛鼻子,李思远心中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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