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溯皱了皱眉:“楚非晚,你发什么疯?”
站在裴溯肩膀上的秦沅歪了歪鹦鹉脑袋。
楚非晚,她的闺蜜?
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原身的闺蜜。能跟原身玩到一起,两个人可谓是臭味相投,都跟女主白苏苏过不去,也都非要跟白苏苏抢男人,最后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不同的是,原身抢的是男主裴溯,楚非晚抢的是白苏苏的暖男学长。
楚非晚冷笑:“我发疯?裴溯,你一直都不待见沅沅,刚回裴家住她就死了,你敢说,她的死跟你毫无关系?”
裴溯沉默不语。
这在楚非晚看来恰恰就是心虚的表现,她怒火更甚,抓起一把地上的白菊花指着裴溯的脸:“枉费沅沅暗恋你那么多年,你却这么对她!今日是她葬礼,你却连她对菊花过敏都不知道,竟还带着菊花来祭拜?”
秦沅:……啊这,诡秘啊,人都死了还管过不过敏的啊?
“啊切!”
鹦鹉秦沅闻到白菊花的香味,猛地仰头打了个喷嚏。
楚非晚和裴溯都朝着她齐齐看来。
裴溯神情微滞:“鹦鹉……也会打喷嚏?”
楚非晚一把抓过了裴溯肩膀上的鹦鹉,怒道:“好啊,裴溯,你就这么不重视沅沅的葬礼吗?这种场合,竟然还把蓝玥儿送你的破鹦鹉带上,想气死谁呢?”
鹦鹉秦沅感觉自己快要被掐死了,声嘶力竭地发出“嘎嘎”叫声。
诡秘,你快住手啊!你要杀了我吗?
好在裴溯解救了她。
裴溯捏住了楚非晚的手腕,面色冷峻地将她解救了出来,声线冷冽略带警告:“楚非晚,适可而止。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和秦沅躺一块去。”
楚非晚到底还是有些畏惧裴溯的,不敢跟他硬刚,转头就跑去抱着秦沅的棺材痛哭:“沅沅啊,地狱空荡荡,裴溯在人间啊!你真是一腔情意喂了狗,竟然还不如一只鸟!”
秦沅:……
裴溯冷冷瞥了楚非晚一眼,在灵前送了一束花,看都不看秦沅的遗体一眼,就将鹦鹉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转身离开。
秦沅却是忽然振翅而起,叼起了刚才楚非晚落在地上的白纱花,飞到了自己的遗像前。
也是刚才,她看到遗像后才发现,这个世界的秦沅,与穿书前的她长得一模一样。
她在原来的世界不止有许多猫猫狗狗小动物陪伴,还有许多亲朋好友,虽然是个社畜牛马,但小日子也十分温馨,现在忽然穿书,原来的身体应该也没有了生机,想必亲朋好友们也在为她举办葬礼吧?
想到这秦沅就不免有些伤心。
她叼起白花放在自己的遗像前,既是为了祭奠死去的原身,也是为了祭奠死去的自己。
见楚非晚停止哭泣正红着眼眶盯着自己,看着怪可怜的模样,秦沅又开始同情心泛滥,凑过去用鹦鹉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臂,安慰她。
楚非晚盯着她几秒,忽然抱住她爆哭:“沅沅,是你回来了对不对?”
秦沅顿时大惊:“嘎嘎——”
不是,这都能认出来?
不过诡秘你能不能轻点,我快要被你给压死了!
裴溯也被自家鹦鹉的举动给惊了,可眼瞧着自家鹦鹉在楚非晚怀里被挤压得都翻白眼了,当即上前解救:“楚非晚,放开我的蓝宝石!”
楚非晚松手,鹦鹉“啪叽”一下,落到了地上。
裴溯额角青筋直跳。
楚非晚更是双手颤抖,颤巍巍跪在地上,看着直挺挺躺尸的鹦鹉,颤声问:“沅沅,你又死了?”
与此同时,秦沅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冰窖当中,冷得她一个激灵,猛地坐直了身子。
上前献花的宾客们正好看到了棺材中的秦沅做了个仰卧起坐,集体被硬控住了。
秦沅看着熟悉的灵堂,又低头看了眼坐在冰棺中的自己,再跟面前吊唁她的宾客四目相对,略有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嗨?”
“鬼啊!”
“诈尸了!”
宾客们的尖叫爆鸣声顿时响彻灵堂。
秦沅看着一片混乱,宾客乱窜的灵堂,忽然感觉,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她不死是不是有些太不礼貌了?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躺下继续死的时候,楚非晚猛地上前抱住了她,兴奋不已:“沅沅,太好了,你又活了!”
而不远处的裴溯,则是捧着奄奄一息的鹦鹉,目光幽深地盯着她。
秦沅好像读懂了他的表情:你活了,我的蓝宝石死了,你高兴了吧?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秦沅略有些心虚地别开眼,在楚非晚的搀扶下从冰棺里爬了出来。
裴溯幽深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如影随形,秦沅想要忽略都难,最后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磨磨蹭蹭走到了他面前,飞速拿走了他手里的鹦鹉。
“秦沅,你要对蓝宝石做什么?”
裴溯猛地回神,正想要夺回爱宠的尸身,就见刚还躺尸的鹦鹉,被秦沅按压了几下后,就又站直了身子,活蹦乱跳了起来。
蓝宝石甚至还伸长脑袋蹭了蹭秦沅。
秦沅碰了碰它脑袋,然后把鹦鹉递到裴溯面前,“喏,还给你。”
裴溯一把夺过了鹦鹉,冷冷瞥了秦沅一眼,然后在鹦鹉耳边低语:“蓝宝石,这个坏女人之前差点把你烧死,离她远点。”
秦沅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并非裴溯胡诌,之前原身听说了蓝宝石是蓝玥儿送给裴溯的后,就醋意大发,趁着裴溯不在,跟楚非晚一块想要把蓝宝石给烤了。
关键时刻,裴溯回来救下了蓝宝石,也因此彻底厌恶了原身。
但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蓝宝石竟然猛地用力在裴溯鼻梁上啄了一下,然后飞扑到了秦沅的怀里。
秦沅下意识抱住了它。
裴溯疼得“嘶”了声,伸手一摸鼻梁,竟然都出血了。
他顿时目光冷凝地看向了抱着鹦鹉的秦沅。
秦沅瞬间收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把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假惺惺问:“哥,你没事吧哈?”
楚非晚却是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指着鼻梁出血的裴溯叉腰大笑:“哈哈哈!裴溯,我就说应该烤了这只鹦鹉吧?”
季清夏穿着件黑衬衣,手里拿着枝白菊花,刚走进灵堂,就听到了楚非晚狷狂的笑声,在看到棺材边站着的秦沅后,豁然转身走出了灵堂。
几秒钟后,他又重新走进了灵堂,却发现眼前依旧是一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