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凝趁机冲向悬崖边缘。
在燃烧的无人机残骸里，秦雪柔的手指竟还死死攥着个微型投影器，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副破碎的金丝眼镜上。
“姐姐……”垂死的妹妹嘴角渗血，“他的眼镜……是……枷锁……”
话音未落，整座山崖突然震动。
秦时凝回头看见永生难忘的画面——
完全龙化的墨沉单手捏碎了林世琛的机械装甲，金色竖瞳里映出她苍白的脸。
那目光既熟悉又陌生，仿佛隔着三百年的时光在确认什么。
“阿凝……”龙化的声线沙哑低沉，“躲开……”
她本能地扑向右侧，一道空间裂缝擦着发梢掠过，将追兵尽数吞噬。
暗处传来林世琛崩溃的尖叫：“九霄大人！您答应过给我——”
咔嚓。
颈骨断裂的脆响过后，墨沉爪尖挑着个还在抽搐的金属蜘蛛……那是从林世琛脊椎里挖出的控制器。
“告诉凌九霄。”龙吻开合间火星四溅，“他的眼镜……该换了。”
玉片在墨沉爪中碎裂，血色符文如活物般缠绕上他的手臂。
秦时凝的瞳孔骤缩——
那些符文竟与母亲密匣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墨沉！”她踉跄着爬起，可下一秒，龙翼掀起的飓风将她逼退数步。
林世琛的狂笑从扩音器里炸开：“对！就是这样！让烛龙的血彻底沸腾！”
无人机残骸仍在燃烧，秦雪柔最后的呼喊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秦时凝死死盯着墨沉，他的龙鳞已覆满半边身躯，金纹彻底转为暗红，像被血浸透的锁链。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她嘶声质问，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林世琛的声音忽然压低，带着病态的兴奋：“三百年前，凌九霄大人用烛龙血打开了门，可惜……那条龙太弱了。”
他顿了顿，像毒蛇吐信，“而墨沉，是唯一活到现在的纯血烛龙。”
秦时凝的预知能力突然刺痛：林世琛的实验室里，无数玻璃罐悬浮着龙血样本，每一瓶标签上都写着日期……最近的，是今晚。
“你拿他的血做实验？！”她声音发抖。
林世琛轻笑：“不，是喂养。”
——
树丛中，几个黑衣人拖出昏迷的秦雪柔，她脖颈后的芯片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芯片只是容器。”林世琛慢条斯理道，“真正的钥匙，
是她体内融合的烛龙基因，你妹妹的每一次失控，都是我们在调试程序。”
秦时凝如坠冰窟。
原来秦雪柔的异常，从来不是生病……
秦时凝心中复杂。
“可惜啊，”林世琛叹息，“她刚才自爆芯片，数据损失了七成……不过没关系。”
他忽然兴奋起来，“只要墨沉彻底龙化，他的血会自动补全一切！”
贫民窟。
“老天……那是什么怪物？！”一个流浪汉瘫坐在地。
“闭嘴！那是守门人的龙！”瘸腿的老矿工死死按住他，“三百年前的大灾变……就是他们这种人在打架！”
年轻女人抱紧孩子发抖：“可、可那个女孩……”
老矿工浑浊的眼里，映出秦时凝孤身冲向龙影的画面，喃喃道：“她不一样……她在拉那条龙回头……”
墨沉的龙翼完全展开，阴影笼罩半个密林。
林世琛的芯片人机械地围上来，却在踏入龙威范围的瞬间僵住……
他们的芯片“咔咔”碎裂，蓝光熄灭如被掐灭的烛火。
“废物！”林世琛怒吼，猛地按下手中的控制器。
秦时凝的预知再次预警，她扑向墨沉：“小心脑后！”
一道银光从暗处射来……竟是哑医的青铜灯！
灯焰暴涨，化作屏障挡下偷袭。
老人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树后，银灯指向天空：“丫头……看月亮！”
秦时凝抬头，瞳孔骤缩——
圆月不知何时染上血色，月光照在墨沉龙翼上，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锁链虚影！
“囚龙锁……”哑医咳嗽着，“凌九霄当年亲手烙下的……”
秦时凝突然懂了。
墨沉每一次龙化，锁链就会断裂一根……
而彻底崩毁时，他将不再是他……
“墨沉！”她不顾龙鳞灼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答应过要护我周全的……契约还没结束！”
男人的竖瞳剧烈收缩，龙爪悬在她咽喉一寸处，颤抖着无法落下。
林世琛的尖叫传来：“不！烛龙必须完全觉醒——”
话音未落，墨沉猛然转身，龙翼如刀劈向声源处！
悬崖轰然崩塌，林世琛的监控台在烟尘中炸成碎片。
烟尘散去，秦时凝跪坐在废墟中，怀中是逐渐恢复人形的墨沉。
他的金纹褪成淡色，可后颈却浮现一道崭新的裂痕……像门缝。
哑医踉跄走来，银灯“啪”地熄灭：“晚了……门已经开了。”
远处，血月下的云层诡异地旋转起来，隐约形成一只巨大的……眼睛。
银灯熄灭的瞬间，秦时凝感到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她抬头望向天空——血月之下，云层扭曲成一只巨大的眼睛，正冷冷地俯视着大地。
“那……那是什么？”她声音发紧，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墨沉。
哑医剧烈咳嗽着，指向墨沉后颈那道裂痕：“门的印记……凌九霄在召唤他……”
远处，贫民窟的居民们骚动起来。
“天啊！月亮在流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指着天空惊呼。
“快回家！这是不祥之兆！”老人拽着孙子往屋里躲，声音发抖，“三百年前……大灾变前夜，天也是这样变的！”
秦时凝的指尖轻轻抚过墨沉后颈的裂痕，触感冰凉，像在抚摸一扇紧闭的门。
她忽然想起母亲密匣里的那句话：当血月之眼睁开，守门人将失去自我。
墨沉的睫毛颤了颤，金色的瞳孔逐渐被血色侵蚀。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吸气，可他的眼神却挣扎着，似乎在对抗什么。
“走……”他嘶哑地挤出一个字，“……他会控制我……”
“谁？”秦时凝不肯松手，“凌九霄？”
墨沉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松开她，踉跄着站起来。
他的皮肤下金纹疯狂游动，像锁链在收紧。
哑医突然拽住秦时凝的袖子：“丫头，看那边！”
她顺着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