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昭听不下去了,难道就因为死无对证,顾清时就这么随意篡改真相,他曾经因为这深情的摸样骗了多少人。
为了彰显自己的情深,顾清时常常佩戴定亲时的龙凤玉佩,上等的白玉在烛光之下更显眼。
她伸手去抓,想要把那玉佩摔碎,顾清时一起身,直接抱住了沈景昭:“爱妃,独自一人来到京城,一定恨害怕吧。”
说着,还轻抚沈景昭的后背,如果没有那些事,景昭公主和顾清时也会是旁人羡慕的一对,沈景昭这么想着,也抱住了顾清时的后背。
柳雪在外面研究,这药到底怎么回事,杨飞当时吃了可一点事都没有,怎么沈景昭吃了之后,反应这么大?
看不明白,索性直接吃了一颗,不一会感觉呼吸困难,不断深呼吸,一把脉也只是心脉紊乱,事情不大,她调整呼吸,气沉丹田。
里面的烛火迟迟没有熄灭,小夏子有些着急:“娘娘万一说错话,怎么办?”
想到柳雪懂得多,她赶紧跑过去,刚进屋就看见,柳雪面红耳赤,大口呼吸,不停往嘴里灌水。
此时柳雪心里就一个想法:“杨飞,挺能忍,不如是说药效,骗大夫。”
小夏子帮她顺气,神色焦急:“柳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待一会就好了。”
说一句喘三句。
她得进屋,把这个情况告诉沈景昭,看见药好了,小栗子理理头发,准备进去,见皇上。
刚刚好,柳雪瞅中时机,直接抢过药碗,事关自己的前途,小栗子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厉声呵斥:“你干什么?”
小夏子吓了一跳,皇帝身边的太监,听到声音过来,走到这里压低声音:“你们干什么呢?惊扰里面的人,脑袋还要不要。”
皇宫里面可不是讲道理的地方,这里是用命来,体验规则炼狱,在王府欺软怕硬的小栗子自然不敢,低着头像个鹌鹑一样。
“药好了,给娘娘送过去。”柳雪回答的气定神闲,随后拿出一锭银子。
“我们刚进宫,多谢公公提醒,要不然真得罪贵人就不好了。”
公公握紧银子,让柳雪送进去:“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那是,像公公这么心善的人,一定福泽深厚。”
一顿马屁让公公记住了柳雪,以为她也是想要借着主子,往上爬的人。
沈景昭意识到不妥,推开顾清时,这一幕正好被柳雪撞见,看见皇帝被人冒犯,柳雪低着头:“娘娘,药好了。”
本来还想说什么,撞见这一幕,不赶紧走,等顾清时反应过来,可就麻烦了,沈景昭也意识到这一点,让她把药放下就出去。
房间里又剩下他们两个,刚才温存让顾清时感觉到一股久违的感觉,俩人长的不像,可脾气相差无几,甚至连神态都如出一辙。
沈景昭,自己喜欢过她吗?一开始一个身份尊贵、容貌倾城的公主,主动接近他,虽然宫宴上见过几次,可他还是被震惊住了。
本以为那是一见钟情,才子佳人的佳话,可后来,沈景昭让他扶持七皇子,七皇子与她一母同胞,这件事也在预料之中。
可美人与江山从来不是单选,白婉莹找到他的时候,单凭一张护符就顾清时体验到了权力的滋味,事实上,如果没有白婉莹,他这辈子坐到最高的位置,也不过是丞相。
白婉莹在边疆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七皇子私吞军饷,买卖人口,还没成太子就已经这样,真到了权力之巅,只会变本加厉。
私心被历史的脚步推上了救世主的位置,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前朝公主做不了当朝皇后,做妃子确是有例可循。
漂亮的人总会让人忽略掉她的实力,沈景昭也一样,因为美貌获得顾清时的喜欢易如反掌,同样因为美貌,顾清时从未了解过她的秉性。
城楼上的一跃而下,才让他重新审视沈景昭,开始回忆起俩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顾清时端着药碗走到床边,褐色的药汁随着汤匙微微晃动,苦涩的味道随着热气升到鼻尖,沈景昭深吸一口,慢慢靠后,显然不想喝酒。
这幅摸样,让他想到了沈景昭娇娇气气地说:“本宫都是公主了,怎么还要吃苦。”
顾清时故意晃了晃碗:“药快凉了,凉了就更苦了。”
汤匙慢慢靠近沈景昭唇边,她只是轻抿了一口,就皱起眉头,顾清时作势要喂第二口,沈景昭摇了摇头,直接拿过碗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几下,赶紧咽下去,还没等片刻,就感觉到范围,赶紧捂住嘴,另一只手指着桌子上的茶壶。
配着清水,才把那股苦味咽下去,顾清时拿过茶盏道:“苦一下,总好过每一口都苦。”
这段话,是沈景昭生病喝药常说得话,原来他都记得,不知为何,沈景昭突然很想知道他对前世自己的评价。
“陛下,妾身在南郡的时候,就听说景昭公主容貌倾城,只是没有荣幸见过,陛下见过吗?”
顾清时想了想:“景昭公主的确容貌无双,不过也深明大义,殉国而亡。”
深明大义,这四个字让沈景昭不可置信,拉着顾清时聊了很多关于景昭公主的事情,顾清时越说越起劲,把自己差点成为驸马的事情也说出来。
一夜无眠,第二天,顾清时没让人叫醒沈景昭就去上朝,揽月阁宋容华成为第一位新入宫承宠的人,一时间,宫里很多娘娘都邀请她去小坐,其中邢梓欣还登门拜访。
“姐姐,还真是幸运,刚入宫就得到陛下青睐。”
邢梓欣觉非等闲之辈,刚进来,柳雪就闻见一股淡淡麝香味,顾清时现在还没子嗣,这长子之位,可被人盯着呢。
不过,说来也奇怪,那日看顾清时也不像是不能生的样子,白婉莹肯定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这等级都三四年了,怎么一个孩子都没有,朝中大臣也不催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