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川州逗留了两天,她给陆旼昫过了生日后,便一起打道回府,还带了两包折耳根给舍友。
“不是吧?”季清君夹了一筷子折耳根,尝了一口,气味直冲天灵盖,“这什么东西?”
“折耳根啊。”冉秐歆面无表情地吃了一口,“多好吃啊。”
“呕……”娄小妤就着季清君的筷子尝了一口,差点干呕出来,“好腥啊……我一个海鲜爱好者都出现了不应期……呕……”
她一边干呕一边把嘴里的折耳根嚼吧嚼吧咽进去:“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还真有点上头。”
说着,她又夹了一筷子:“要是再加点辣椒拌拌就好了。”
最终,两包折耳根被大家拌好分给了附近的宿舍,大家都是先笑嘻嘻地夹了一筷子,嘴里说着“我倒要看看有多腥”,然后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回京平市的第一个周末,陆旼昫便带她来兑现他说的好消息。
“到底是什么好消息,让我穿这么隆重。”嘴上这么嘟囔着,但冉秐歆还是应他的要求,穿上了隆重繁琐的礼服。
她提着裙子下车,看着在此等候多时的陆旼昫,企图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陆旼昫笑着捂上她的眼睛,带她来到一处豪华的宴会厅,忽然将手放开:“Suprise!”
“是……”冉秐歆看到台上的话筒,又看了一眼他,神情微动,不知是喜是忧,她嘴唇翕动,半晌,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看到陆旼昫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捧花,抿了抿嘴唇,盯着那捧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陆旼昫看着她愣住的样子,嘻嘻笑着,他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将捧花递给她,“漫不经心”地问道:“想什么呢?”
“什么也没想。”冉秐歆不自然地别过头,又看了一眼捧花,“花……”
“给你准备的花。”陆旼昫挑了挑眉。
“给……我?”冉秐歆的手心攥紧手心,手指不断摩挲着手掌,“是……”
“是接风宴,而且,你之前忙着备赛,成人礼也没有办得特别隆重,这次正好一起补上你的成人礼啦。”
说完,他又指了指里面,说道:“今天你是唯一的主角,快进去吧,里面还有很多人等着给你送花呢。”
“原来是……接风宴啊。”冉秐歆松了口气,眼神更加不自然,索性避开他的眼神,“那我进去咯。”
陆旼昫轻笑着点头,跟在她的身后。
宴会结束,两人都磨磨蹭蹭地一直等到最后,桌前就剩下了两人。
“咳咳……嗓子有些干。”冉秐歆倒了一杯果汁,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你……不急着走啊。”
果汁喝了半杯,她半侧着身,斜看了他一眼。
陆旼昫直勾勾地盯了她一会儿,注意到她在看他,这才觉得不妥,移开目光也跟着咳嗽起来:“这里空气是不太好……我确实不着急走。”
他挠着脑袋,向来灵光的大脑在此刻却转得特别慢,想半天仅仅想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我……我是筹办这场宴会的东家,在你之前走,不合适。”
“那我还是宴会主角呢,哪有主角先退场的道理?”冉秐歆的眼眸迅速转动,瞥他一下,又瞥他一下。
“要不——”陆旼昫靠在椅背上,尽最大努力压着嘴角,“一起走呗。反正——”
冉秐歆看着他的嘴唇,紧张地等待着他的下文,她嘴唇微张,似乎有话要脱口而出。
“顺路。”
陆旼昫话刚一出,她的嘴立马闭上了。
“对,顺路。”冉秐歆起身,整理了一下裙子,她将头发撩到脑后,又轻轻咳了一声,“走吧,走吧。”
陆旼昫帮她拎起椅子上的包,看着她,语气有些吊儿郎当:“要不,走着回去呗,也不远,就当消消食了。”
冉秐歆低着头,将一缕碎发挽过后脑勺:“嗯,可以,反正……是周末。”
此时的京平市已经步入初冬,尽管裹着厚重的羽绒服,走在路上,还是能感觉到冷气往脖子里灌,说话都带着哈气。
冉秐歆脖子也缩进衣领里,犹豫了半天,才状似无意地提出一句:“今天的接风宴真隆重啊……”
“是啊。”陆旼昫双手插兜,看了她一眼,轻笑着说,“某人以为是什么呢?”
“我……”冉秐歆脸红了起来,不知是冻得还是如何,语气嗫嚅,“我可什么都没以为。”
陆旼昫又扭头看她,笑意更盛:“你放心,我可不干那种没分寸的事,强人所难。”
说着,他又挪回目光,专心看路:“我知道,你最讨厌这个了。”
“其实……”冉秐歆用余光偷偷摸摸瞥他。
“嗯?”
“也……分人。”脚步顿住,她抬头,“到了,我上楼啦。”
陆旼昫突然挡住了她开单元门的手。
“怎么了?”她抬头问他。
“下周末……有空吗?”
她迅速点了下头,红着脸拧开门把手,头也不回,飞也似地上了楼梯。
走廊静悄悄的,只有轻微的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和风口的沙沙声。
2017年12月10日,星期日。
冉秐歆收到了他的邀请。
地址是他家庄园区的一处套房区,冉秐歆提着裙子,下车抵达这里。
路上有许多弯弯绕绕,又是蜿蜒曲折的小道,又是长得看不见尽头的走廊,沿途有许多惊喜,她一路按着指引标志,终于来到后院的一处花园。
宴会布置得盛大又精致,仅有陆旼昫一人。
他手里捧着花,已经在此恭候多时。
“还摘了梅花枝呢。”冉秐歆红着脸,看着红艳的玫瑰中夹杂着几枝梅花,倒也算好看,“还挺会应景。”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冉秐歆故意不接过花,运气嗫嚅,“你……你不说我怎么答应?”
“噢……噢。”他这才缓过神来,将手中的花递出去,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我……我之前,一直觉得,想保护你,对你好,是因为你是邻家的小妹妹,恰巧可能有些天然的好感……然后,我发现……我发现……我只想和你亲近,我就想黏着你,我就在想,我说不是喜欢你啊,我想来想去,仔细分析,我确定,我真的喜欢你。”
冉秐歆“噗嗤”一笑,温柔地拍了拍他:“是在分析论述题吗?”
“已经分析出结论了,我就是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陆旼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眸光微动。
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住他的唇。
“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好啊。”
相册里多了一张两人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