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飞讪讪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上不行嘛。我当时也是脑子一热,但现在想想,师先生所言确有道理,难道大姐就不心动嘛。”
叶莫莫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不错。”
余渺:“莫非大姐也有这个念头?”
叶莫莫说道:
“未尝不可。既然决心要夺回家园,那就顺便打一下天下。”
“大姐说得对,横竖都是要夺回山庄,还要报仇,迟早要跟那贼子对上,争夺天下又有何妨?”
赵鸿飞也应声。
事已至此,余渺也觉得很有道理。
她只是来旅游的,又有了两个义结金兰的兄弟姐妹,他们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跟着就行。
——
经历了一个半月,辜胜雪终于到达了渺州落安——昭国都城。
为表重视,司马罥特意排了大将军徐统前来接应,一群人马带着她进宫。
却在宫门被拦下了。
“丞相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皇宫。”
守门的官兵神情冷漠。
几名武将听到这话神情悲愤不已,屈丞相未免欺人太甚!
真当自己是皇帝不成。
徐统道:
“我们是奉天子诏令接人入宫,还不放行?”
一群人皆手持兵器,看起来并非寻常百姓,守卫也不敢小觑,只是说道:
“既是天子诏令,可有信物?”
信物?他的脸还不是信物?徐统可曾受过此等委屈,便呵斥道:
“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我乃大将军徐统,三朝老臣,汝也要拦我不成?莫非是要存心谋逆?”
几人不放行,徐统拔出了剑,一剑捅死了其中一个小兵。
其余人见状连忙放下兵器下跪求饶:
“大将军,岂敢岂敢,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何人在此喧哗?”
这时里面出来一个人,是司徒陶衍。
“哟,这不是徐大将军吗,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说着他看到尸体脸色一变,不动声色道:
“不知大将军为何动怒,怎的无故砍杀守卫?”
“哼!何谓无故杀人,我奉天子之令接人入宫,这些人无故拦阻,藐视皇威,岂不是存心忤逆!”
陶衍连忙安抚:
“是尔等有眼不识泰山,将军乃是朝廷肱骨之臣,想进便进,岂有拦截之理。”
说着他语气一顿:
“只是无令不得入宫乃是丞相定下的规矩。将军既说是天子召令,手中又无令牌,这让下官属实难办,不如……待人进去通报,如若属实,下官就放行如何?”
话虽如此,陶衍的语气中却隐隐又敷衍轻视之意。
徐统就见不得他装模作样,成功被激怒,当场就抽出剑要砍了陶衍,吓得对方连连躲闪。
手底下几名将士连忙上前拦住,低声劝阻:
“大将军,不可啊!这么做陛下可就难办了。”
徐统眯了眯眼睛,锋利的目光刺向陶衍,将手中的剑又插了回去。
屈忘观一介草莽匹夫,却敢谋逆,而陶衍却是大臣中是第一个投向对方的。
徐统最看不惯这些没有骨气的文官。
“哼!若不是尔等拦阻,今日就是你陶司徒的死期,还不快谴人通报!”
身为三朝老臣,徐统何曾受过这般屈辱,连一个阿谀奉承之辈都敢欺辱于他!
“是是是。”
陶衍连声应答,刀剑无眼,官再大,也得避其锋芒,只是心中不由得暗下决心: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哗啦啦——
酒杯灯盏皆被扫落地面。
“简直气煞我也!”
少年天子正来回踱步,胸脯剧烈起伏。
“这屈忘观,一介草民,安敢如此!朕乃是天子!不过是接个人而已,怎的还要经过他的允许不成!真是岂有此理!”
“陛下息怒啊!”
内侍纷纷跪倒,却无计可施。
屈贼专权,独揽朝政,他连批阅奏章的机会都没有,又有哪个天子像他这么窝囊。
司马罥独自气了好一会儿,剧烈起伏的胸脯终于平复下来。
他摆了摆手:
“去接人吧。”
看底下人一愣:
“怎么?还要朕亲自去才肯放人吗?”
“不敢不敢。”
——
过了好一会,内侍终于前来通传。
“这回总该可以放我们进去了吧!”
“那是自然,不过为了陛下的安全着想,可否让马车中人下车一见,也好让丞相放心不是。”
丞相说过,不允许陛下私自带人进宫,若要进宫,须得查探出底细。
“你!简直欺人太甚!他们怕你,我可不怕,汝要试试我宝剑是否锋利?!”
徐统说着又要拔剑,又被底下人阻止了。
“将军别冲动!”
辜胜雪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万事有大将军做主,她不好说话,听到陶衍的话她便掀开帘子下了车:
“无妨,我下来就是。”
看到走下马车的是一位面容清丽的姑娘,陶衍的表情凝滞了一瞬。
陛下可从来不是近女色的人。
旋即他又看见对方的腿脚似乎有些不便,神情更加奇怪了,于是出言询问:
“尔是何人?”
“我乃陛下故交,自小一起长大,丞相连我跟陛下叙旧都不让吗?”
自小一起长大?
陶衍随即想起陛下是近几年才从贫民窟找回来的,这人还是个瘸子,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轻视。
“怎会,丞相只不过是关心陛下而已,既是陛下故交,岂有拦阻之理?”
说着不经意间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看到里面空无一人之后,终于让人放行。
辜胜雪一进殿就将身子伏在地面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神情没有丝毫不悦。
“参见陛下。”
“小六?你来啦?。”
看到辜胜雪,司马罥终于喜笑颜开,正要去到她跟前却发现她伏着的身影,嘴角瞬间耷拉下来。
他说道:
“请起吧。”
辜胜雪抬起头,却并未起身,而是跪着回话。
身份悬殊,这是她该遵守的礼仪。
看到这,司马罥也不高兴了,然而一想自己好不容易才见到对方,便上前扶起她到一旁坐下。
“你我青梅竹马,何必如此生疏,快坐下吧。”
辜胜雪顺从道:
“是。”
辜胜雪并不主动开口,司马罥又不知道从哪开口,一时间两人无话,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他只得让人奉上茶。
“你……终于肯见我了。”
“怎会,皇上是天子,不是想见谁就可以见吗?”
想着自己孤身一人,没什么好怕的,辜胜雪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说话间不由自主夹枪带棒起来。
“你还在同我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