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五,我终于赢啦!”
“啊,夏橙,好不容易抽到地主,就不能让我赢一次吗。”
病房里传来的声音,让荀昇一愣,这个声音太过熟悉,他打开门,果然见到了熟悉的人。
林明河顶着满脸纸条朝他挥手,站起来时,还落了一两条。
于景源转身,脸上干干净净。
而夏橙,本该休息的人,靠在枕头上,脸上的纸条数量和林明河不相上下,遮住了那张小巧的脸。
荀昇叹了口气,轻轻皱眉: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斗地主啊,荀昇,你要不要来玩?”
“不了。”
“来嘛来嘛,之前在赌场里,你可是常胜将军啊。”
“我不和病人玩,像是在欺负人。”
“你这么说的话,我可以理解为,我在欺负夏橙吗。”于景源抓着牌,摸着下巴,视线停留在夏橙的脸上,一本正经:
“嗯,脸还没贴满,那我要加把劲了。”
三个男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夏橙这才意识到,他们在开玩笑。
于景源放下牌,林明河将牌都收拾好,放到抽屉里。
荀昇将保温桶放到桌板上,将骨汤,时蔬都铺开。
“居然已经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吗,时间过得真快呀。”林明河起身,他这下是真准备要回去了,下午有训练,不能多待。
“夏橙,出院了记得给我发信息,我再来看你哦。”
于景源也是请假出来的,他避开两人,偷偷对夏橙眨了眨眼,揉了把她的脑袋,压低声音:
“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夏橙点头,带着淡淡的笑意和两人告别。
等人走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有那么多同学给自己发信息,便开始回复,连饭都忘了吃。
荀昇见状,用手指敲了敲桌板,用清脆的指关节碰撞声提醒:“吃饭。”
“稍等。”
“我下午还有事。”
夏橙这才放下手机,朝他身后看。
“为什么不是妈妈?”
“工作室出了点事,她走不开。”
“那爸爸呢?”
“公司出了点事,也走不开。”
“茉茉呢?”
荀昇挑了挑眉,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停顿住,用修剪得当的手指戳了戳夏橙的额头,阻止她继续开口:
“怎么,哥哥不行吗?”
夏橙觉得这句话有歧义。
她看着荀昇没什么表情的脸,明明是一双桃花眼,却总是连笑着都懒得染上,冰冷又疏离。大概是刚和另外两人会过面,此刻竟也柔软。
“当然可以。”夏橙握住荀昇的手指,蹭了蹭。“我只是担心哥哥工作太忙了。”
“确实忙,下次我让秘书送。”
“那不行,秘书送的哪有哥哥送的好吃。”
荀昇在椅子上坐下,明明知道夏橙在恭维自己,也不拆穿。他试着将她的行为看作撒娇,发现也能容忍,便默认下来。
他来送饭,是顺着何清的话,一家人啊,怎么能不来呢?更何况公司有父亲坐镇,他就顺着那群老家伙的心意,歇一歇吧。
“哥哥,你不吃吗?”夏橙出声,打断荀昇的思考。荀昇摇头:“我已经吃过了。”
其实是骗人的,他没有胃口。
看着夏橙信了,小口小口喝汤,将乳白的山药含进嘴里,和红艳的唇对比鲜明,他咽了咽口水,想:自己改天也应该去尝尝那家的汤。
*
夏橙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其实休息了三天左右她就能下地了,不过何清不放心,硬是让她住了一个星期。
出院以后,何清几乎是住在了工作室,熬夜加班是常有的事。
夏橙不懂设计,也不懂公司,只知道荀茉学的是美术,去何清工作室学习和帮忙了。荀昇则在公司忙活。
因为住院,何清给她请了一个月假,申请了期末缓考,加上暑假一共有三个月的假期,家里就她一个闲人,轻松自在的同时,也有些无聊。
身上的淤青还没消散,脚伤倒是因为住院渐渐恢复,她能够正常缓慢行走,不需要单拐。
想到单拐,夏橙还惦记着一件事。
六月天,大太阳,夏橙拿了把园艺剪刀,一剪刀下去,小赖几乎要哭出来。
“小姐,你把它剪秃了,它会难过的。”
“啊,抱歉抱歉,我太无聊了。”
“小姐,不如你去旁边坐着,太阳会把你晒黑,而且您刚出院,需要休息。”
这种变相的拒绝帮忙,夏橙假装没听懂,她两手握着剪刀,往小赖边上凑,
“小赖,你真名叫什么呀?”
“小姐,是李赖洋。”
“那他们为什么都叫你小赖?不叫小洋?”
“是少爷先这么叫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小赖,你在这个家里待多久了?”
“从出生就在这里了……”
“什么!”这是夏橙没想到的,那是不是说明……她家雇佣童工了?
“怎么了小姐?”
“小赖你,对家里应该很熟悉吧?”
“还行吧,对一楼挺熟悉的,怎么了小姐?”
“那你看到这个东西了吗?”
夏橙拿出手机,小赖把脑袋伸过去一看,见是单拐,摸着脑袋有些不解:
“小姐从楼梯上摔下来后,我就没看到这个了。”
“我说的不是单拐。”夏橙放大图片的末端,最后停留在单拐深色的防滑垫上。“这个东西,你在家里看到了吗?”
“没有啊,是掉下来了吗?那很可能被打扫卫生的阿姨们清理掉了吧。”
“好吧,那你知道监控在哪里看吗?”
“这我知道。”小赖嘿嘿一笑,指着二楼。
“就在书房。”
夏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书房和荀茉的房间相邻,不由得眯起了眼。
“谢谢。”
她三步并作两步,“噔噔噔”地跑上二楼,来到书房里,坐到电脑桌旁,想要打开电脑,却因为开机密码犯了难。
她不相信荀昇,也不相信荀茉,问父母的话,如果她想错了,事情又会闹大,夏橙想了想,视线流转在书架上,那么多书,她没法一本本翻。
夏橙弯腰,准备先从抽屉找起,将希望寄托于设置了密码的人会把密码写下来。
可抽屉也上了锁,这让夏橙疑惑。
二楼书房没有允许佣人是不可以轻易进来打扫的,书房的主人,也就是他的父亲,到底在抽屉里放了什么,需要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