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冥界吃瓜”(1 / 1)

地府层级分明,结构复杂,听了两人的话,杜若也只好留在冥王府,毕竟明日也是跟着这位大佬干活,省的折腾了。

这可真是把公司当家了,说到家杜若无父无母也没有其他亲戚姐妹,如今知道师父也在这里,杜若的心思忽然就放空了许多。

不过一连几日,似乎这位冥王大人都没有回来过,杜若倚在冥王府偏殿的窗棂边,百无聊赖地数着窗外飘过的游魂。那些半透明的影子排着长队,在阴差的押送下缓缓飘向远方,像一条没有尽头的灰色河流。

“冥王大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她第三次问路过的小鬼差。

那小鬼差青面獠牙,却对她颇为恭敬:“回杜姑娘的话,小的实在不知。冥王大人事务繁忙,有时数月不归也是常事。”

杜若叹了口气。自从那日被留在冥王府,她就像个摆设一样被安置在这偏殿里。虽然衣食无忧,但整日无所事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师父也不知被安置在何处,她几次询问都被搪塞过去。

正出神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廊外传来。

“听说了吗?冥河那边又打起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压低了说道。

“嘘——小声点!那位玄夜大人和血河的赤霄将军,哪次见面不是天翻地覆?”另一个声音回应道,“这次好像是为了争一批新到的亡魂.……”

杜若耳朵一动,悄悄贴近窗边。冥河?玄夜?赤霄?这些名字她从未听过,但听起来像是地府中的重要人物。

她推开门,正巧撞见两个小鬼差在廊下窃窃私语。见到她突然出现,两个小鬼差吓得魂体都淡了几分。

“杜、杜姑娘!!”

“你们刚才说的冥河在哪里?”杜若直截了当地问。

小鬼差面面相觑:“姑娘问这个做什么?那地方可去不得,两位大人打架时六亲不认,上次差点把奈何桥都震塌了……”

杜若眼睛一亮:“带我去看看。”

“这可使不得!冥王大人吩咐过——”

“冥王大人可没说过不让我出门吧?”杜若狡黠一笑,“再说了,我就是远远看看,绝不惹事。”

两个小鬼差还在犹豫,杜若已经大步流星地朝府外走去。她在这冥王府闷了数日,好不容易听到点有趣的事,哪肯轻易放过?

出了冥王府,杜若才发现地府远比她想象的广阔。灰蒙蒙的天空下,错落分布着各式建筑,有高耸的黑色楼阁,也有低矮的土屋,远处隐约可见一条泛着幽蓝光芒的河流蜿蜒流淌。

“那就是冥河?”杜若指着远处问道。

小鬼差战战兢兢地点头:“正是。冥河领主玄夜大人掌管亡魂渡河之事,而血河的赤霄将军则负责镇压恶鬼怨魂。两位大人...呃,理念不合。”

杜若挑眉:“怎么个不合法?”

“玄夜大人主张宽恕,认为亡魂皆有其苦衷;赤霄将军则坚持严惩,认为恶鬼就该魂飞魄散。”小鬼差低声道,“最近一批亡魂死于同一场祸事,两位大人正为此争执不下。”

杜若若有所思。她跟着小鬼差穿过几条阴森的小路,渐渐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轰鸣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像是雷电过后的臭氧味。

转过一座黑色石碑,眼前的景象让杜若猛地停住脚步——

冥河上空,两道身影正在激烈交锋。一人身着玄色长袍,银发飘扬,手中一柄玉尺挥动间带起万千水浪;另一人则浑身赤甲,手持双刀,每一次劈砍都激起血色雷霆。两人的力量碰撞在一起,震得河面波涛汹涌,岸边石屑纷飞。

“那就是玄夜大人和赤霄将军...”小鬼差声音发抖,“姑娘,我们快回去吧!”

杜若却看得入神。她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战斗场面,两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令天地变色的力量。更让她惊讶的是,她竟能看清他们的动作轨迹,仿佛那双眼睛天生就能捕捉这种超乎常理的战斗。

就在此时,一道血色刀气偏离方向,直朝岸边一群等待渡河的亡魂劈去。亡魂们发出凄厉的哀嚎,却无处可逃。

杜若心头一紧,突然被一股不受控的力量裹挟着冲了出去。

“姑娘不可!”小鬼差惊恐大叫。

杜若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她奔跑的速度远超常人,几步就跨过了数十丈的距离,在刀气落下前挡在了亡魂前面。她下意识地抬起双手,一道淡金色的光幕突然在她面前展开。

血色刀气撞在光幕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杜若被冲击力推得后退数步,但光幕并未破碎,成功挡下了这一击。

河面上的战斗戛然而止。

两道目光同时落在杜若身上。一道清冷如月,一道炽烈如火。

“何人胆敢干扰地府事务?”赤甲将军声如雷霆,转瞬间已来到杜若面前。他身形高大,面容刚毅,眼中似有火焰燃烧。

杜若强自镇定:“在下杜若,暂住冥王府。见将军刀气伤及无辜,不得已出手相拦。”

“无辜?”赤霄冷笑,“这些亡魂生前作恶多端,何来无辜?”

“即便如此,也该按地府律法处置,而非在争斗中枉死。”杜若不卑不亢地回答。

赤霄眼中火焰更盛:“小小凡人,也敢教训本将军?”

他抬手欲挥,却被一道清冷声音打断:“赤霄,够了。”

银发男子飘然落下,站在杜若与赤霄之间。他转身看向杜若,露出一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面孔,眉心一点朱砂痣格外醒目。

“你是何人?为何能施展‘渡魂光’?”玄夜的声音如清泉流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杜若一愣:“渡魂光?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是想救人。”

玄夜凝视着她,忽然伸手轻触她的眉心。杜若感到一阵冰凉渗入脑海,却奇异地不觉得难受。

“有趣。”玄夜收回手,“你身上有冥界的气息,却又分明是活人。”

赤霄不耐烦地哼了一声:“管她是谁,妨碍地府公务,就该受罚!”

玄夜淡淡道:“她刚才施展的确实是渡魂光,乃我冥河一脉秘传。此事蹊跷,需禀明冥王。”

听到“冥王”二字,赤霄脸色微变:“哼,冥王近日不在府中,你我都清楚。”

“但他总会回来。”玄夜看向杜若,“姑娘不如暂住我冥河殿,待冥王归来,再行定夺。”

杜若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变化。她本能地感到,自己似乎无意间触碰到了地府中某些复杂的权力关系。

“我……”她刚要开口,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刚才施展那所谓“渡魂光“似乎消耗了她大量精力。

玄夜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摇晃的身体:“你初次施展冥术,消耗过度了。”

赤霄冷眼旁观:“装模作样。玄夜,你该不会是想借机拉拢这丫头吧?”

玄夜并不理会,只是轻轻将杜若扶起:“我先带她回冥河殿调息。今日之事,待冥王归来再议。”

杜若感到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的印象是玄夜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和他低声说的一句话:

“你身上的气息...很像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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