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沈清澜略显疲惫的脸上。她一夜未眠,桌上摊满了与巫蛊案相关的卷宗和物证,指尖下的宣纸已被圈点得密密麻麻。萧景珩推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烛火将熄未熄,女子眉宇间带着倦色,眼神却依旧清亮如星。
“还没休息?”萧景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将手中的热茶轻轻放在桌上,“御书房传来消息,陛下巳时将在太极殿亲审此案,三皇兄和太子那边,恐怕早已布好了局。”
沈清澜抬起头,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蔓延至四肢百骸,稍稍驱散了彻夜未眠的寒意:“我已经将所有证据重新梳理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张谦是此案的关键,只要他开口,三皇子就难辞其咎。”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就算他咬紧牙关不承认,这些证据也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萧景珩看着桌上分门别类的证据,心中微动。那些标注着“时间线矛盾点”“物证来源追踪”“资金流向分析”的卷宗,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处处透着沈清澜独特的思维方式。这种将现代刑侦逻辑与古代案件侦查相结合的方法,让他不禁感叹其精妙。
“张谦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太极殿上必然会有人为他辩解,甚至反咬一口。”萧景珩沉声道,“你要做好准备。”
沈清澜点头:“我明白。但证据确凿,他们再怎么狡辩也无济于事。”她将卷宗一一收起,站起身,“我们该出发了。”
太极殿内,气氛庄严肃穆。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神色各异。皇帝端坐龙椅之上,脸色阴沉,显然对巫蛊之事极为震怒。三皇子萧景琰站在左侧,面无表情,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扫过沈清澜和萧景珩,带着一丝隐晦的敌意。太子则站在右侧,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正等着看好戏。
“萧爱卿,沈先生,关于七皇子的巫蛊案,你们查得如何了?”皇帝的目光落在萧景珩和沈清澜身上,声音威严。
萧景珩上前一步,拱手道:“启禀父皇,儿臣与沈先生已查明真相,现将证据呈上。”
他示意护卫将一箱物证抬上殿来。沈清澜走上前,打开箱子,取出一件件证据,开始有条不紊地陈述:“陛下,各位大人,此案的关键在于找出制作人偶、意图诅咒七皇子的真凶。经过详细调查,我们发现,这一切都与礼部侍郎张谦有关。”
她首先拿出的是那枚从黑市带回的桃木碎片:“此物是制作巫蛊人偶的材料之一,上面残留着微弱的邪气。经过查证,这种桃木只在京城的一处地下黑市出售,而张谦曾在半个月前匿名购买过一批相同的桃木。”
接着,她又拿出几张纸:“这是张谦近期的资金流向记录。我们发现,他在半个月前,曾向一个名叫刘三的宫人账户中汇入了一笔巨款。而这个刘三,正是最后出现在七皇子寝宫附近的人,如今已失踪,据推测已被灭口。”
“除此之外,我们还在地下黑市查到了张谦购买朱砂的记录,其数量与制作巫蛊人偶所需的朱砂数量完全吻合。”沈清澜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中众人,“综合以上证据,我们有理由相信,张谦就是制作巫蛊人偶、意图诅咒七皇子的真凶。”
“一派胡言!”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只见张谦的同僚,户部尚书李大人站了出来,“沈先生,你仅凭这些间接证据就断定张侍郎是凶手,未免太过草率了吧?桃木、朱砂乃是常见之物,谁都可以购买。至于资金流向,或许只是张侍郎与那个宫人有其他往来呢?”
沈清澜早有准备,从容应对:“李大人所言极是,仅凭这些确实不足以定罪。但请大人看这个。”她拿出一块丝帕,上面沾着一些黑色的粉末,“这是我们在七皇子寝宫发现的,经过查验,这些粉末中含有一种特殊的毒素,与张谦家中常备的一种毒药成分相同。而这种毒药,正是导致刘三失踪的原因。”
她又拿出一份供词:“这是从张谦府中搜出的一份供词,是他的一个心腹丫鬟所写。供词中提到,张谦曾在半个月前,让她将一包东西交给一个陌生男子,而那个男子的体貌特征,与我们查到的、在黑市与张谦交易的人完全吻合。”
“你……你血口喷人!”张谦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这些都是伪造的证据,是你们陷害我!”
“张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沈清澜眼神锐利地看着他,“我们还查到,你与三皇子的母族关系密切,一直暗中为三皇子效力。此次你铤而走险,制作巫蛊人偶,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三皇子吧?”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三皇子萧景琰身上。萧景琰脸色一变,急忙辩解:“父皇,儿臣与此事无关,是沈清澜血口喷人,想借机陷害儿臣!”
“三皇子殿下,我并没有说此事与你有关,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沈清澜不卑不亢,“张谦与你的母族关系密切,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至于他为何要这样做,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看向张谦:“张谦,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张谦瘫倒在地,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这时,三皇子的另一个心腹,吏部侍郎王大人站了出来:“陛下,沈先生虽然拿出了一些证据,但这些证据都没有直接指向张侍郎与人偶有关。而且,据我们所知,沈先生懂得一些旁门左道之术,说不定这些证据都是她用妖术伪造的呢?”
这话一出,殿中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沈清澜身上,带着一丝怀疑。毕竟,沈清澜之前在破案过程中展现出的一些能力,确实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沈清澜心中一凛,她知道,这是对方的最后一搏。她深吸一口气,朗声道:“陛下,各位大人,我所使用的并非妖术,而是一些修仙之法。这些法术虽然玄妙,但并不能凭空伪造证据。而且,我所提供的证据,都可以通过常规手段进行验证。”
她看向皇帝:“陛下,若臣有半句虚言,甘愿受罚。”
皇帝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朕相信你。张谦勾结邪修,意图诅咒皇子,罪大恶极,即刻打入天牢,秋后问斩!其党羽,一并查处!”
“谢陛下!”沈清澜和萧景珩齐声应道。
此案就此尘埃落定。张谦被打入天牢,其党羽也受到了牵连,三皇子的势力遭受重创。沈清澜凭借着严密的逻辑推理和确凿的证据,赢得了满朝文武的认可,“法眼先生”之名响彻京城。
然而,沈清澜却并没有感到丝毫轻松。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那个黑袍邪修的身份依旧是个谜,他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势力?三皇子虽然受挫,但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萧景珩的体质特殊,被邪修盯上,未来恐怕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在回王府的路上,萧景珩看着沈清澜,轻声道:“清澜,今天辛苦你了。”
沈清澜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不管有多难,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沈清澜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有萧景珩在,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她都有勇气去面对。但她也明白,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那个在公堂之上隐晦提及她使用“妖术”的吏部侍郎王大人,眼神中闪过的一丝阴狠,让她隐隐感到不安。或许,那个黑袍邪修的背后,还有着更庞大的势力在暗中操控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