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早晨,太阳还未出来,那湖面上泛起的薄薄白雾,带着些许潮湿的凉意。
一身穿墨绿色锦缎长袍,金丝秀的竹叶浮在腰间,越发衬得男子身型高大挺拔,英俊潇洒。金怀瑾就这样站在小院子里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关闭着的雕刻小窗,眼神含着无限眷恋和柔情,仿佛如此就能看到心爱的人,任凭清晨的露珠打湿了衣摆。
肩上突然一沉,落下了一件同色系披风,小五走上前说道:“少爷,时辰已到,该出发了!”
金怀瑾深深看了一眼,收起满心满眼的柔情,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
雕花檀木古床层层纱幔浮动,玉罗绸缎面料的床铺上坐着一身材苗条的女子,一双芊芊玉手勾起两侧的纱幔,缓缓地走下床塌,向着窗前走去,微开的窗隙间皎洁的月光散在如玉般美丽的脸庞,如梦如仙。
走在回廊的金怀瑾好似有所感应般,突然停住了脚步,猛然回头,目光如炬,含着无限激动和爱意,紧紧盯着那月光照耀下的小院,嘴角上扬,语气清扬道:“走吧!”
身后等候的小五忙应答:“是”,回头手臂一抬,一个手势,吩咐仆人道:“准备启程!”
顾霏看着那潇洒俊逸的身姿走出回廊越来越远,心思一沉:这金怀瑾心思深沉,不动声色,城府极深,心思敏捷,自己只是站在这窗边未动却被发现,来到这里有些时日,但是自己没有任何机会可以单独出去,身边的人都是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如今京中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才能逼不得已自己回去处理,现在必须趁着这段时间,想办法出去看看初次来到的地方,有没有什么线索?
清晨的阳光缓缓从窗外照进房间里,顾霏看着窗外不远处那湖面,荷花初长成,迎着阳光,荷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甚是美丽动人的一幅画面。
女子独自欣赏湖面荷花的风景,却不知在不远处回廊之中站着两名身姿挺拔的男子此刻正注视着全院的举动。
金博文冷声道:“少主子临走时的密谈想必你也知晓,如果不是京中大事,这里未有让他安心之人,怎会调你连夜回来,你该晓得今后如何行事。”
黑衣长袍冷峻坚毅的男子,纹丝不动地看着那窗边的绝色面庞,脸上无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好似谈论旁人一般。
“老六,你跟在少主子多年,你知道他的心性和手段的,这个少夫人已更了户籍证明,只待少主子回来准备定吉时迎娶了,你好自为之吧!”金博文说完深深看了一眼黑衣的六爷,边转身离开。
冷冷清清的月光照在那空荡荡的回廊,黑衣男子此刻卸下了所有的面具,那坚毅冷情的黑眸此刻溢满了痛苦和忧伤,这么明显吗,连他都看的一清二楚,何况料事如神的少主子呢?!那日书房的敲打话语此刻还回荡耳畔,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呵呵”含着嘲讽的笑声,似乎嘲讽着别人也是嘲讽着自己!少主子真的是多虑了!那个女人,多么的高贵优雅、冷情冷心,聪慧机智,连如此俊逸优秀的第一富商大贾的少主人都看不上,何况自己这样脱离奴籍的无名小卒,下人奴才呢!自己深知配不上,但如今连远远看一眼都是奢望!想当年如果不是老爷赏口饭吃活了命,现在脱离奴籍,要不怎能有如今的人人尊称的金家六爷。
“那不是你可以奢求的!以后你还是小六,只是奴才!”小六深深看了一眼,身影落寞却挺直身的向远处走去。
顾霏拿出早时准备的棉布面料的衣服,仔细地穿在身上,腰间和袖口处都绷好,相比较之前的绫罗绸缎珍贵面料,宽松飘逸版型,这件衣服倒是逊色许多,犹如男子穿的骑马装,轻便舒适许多。这还是自己托子旺悄悄弄来的,说辞也是搪塞过去,说自己想学习缝制衣服送给某人。
回身取过泛着淡淡的清香和流光溢彩的外衫,天蓝色的纱衣飘逸灵动,湖蓝色紧身棉质立体有感,整体风格干净舒适利落。
子旺看着不同以往素雅清新脱俗的装扮,让人眼前一亮,不由得看直了眼定了神
“子旺,我今日要出去走走,简单束发就好!子旺”顾霏叫了两声没人回应,回头一看愣在那里痴痴傻傻的男人,神情一冷,眼神幽暗而深沉。
“小姐,我,奴才该死,奴才只是看见小姐容颜惊为天人,内心”看着神情冷下来的小姐,顿感慌张无措起来,跪地求饶。其他家的小姐夫人不高兴起来对着奴才,轻则打骂罚之,重则发配买到竹里馆或者打死也是常有之事,毕竟都是签了死契的奴才,生死听命于主人家。前日少主子和六爷的震慑之言,饱含深意的目光,都在明明晃晃的告诉我,大户人家宅子里腌臜之事,只要少爷在就不要想着会发生,那场景和警告每每想起都胆战心惊。今日早早之时,李管家和李妈就曾细细交代过,少主子不在家更要服侍好小姐,如果小姐有任何不满之处马上来禀报,出了岔子绝不轻饶。
“呵呵,子旺,你看我又没生气,你动不动就会跪下求饶的毛病可要改一改,这样你先起身帮我束发可好!”顾霏眼中深邃,深不见底,但却面露微笑,柔声细语地说道。
子旺不敢言语,应声道:“奴才谢过小姐,小姐要出门去,那奴才禀告六爷准备马车和打手奴才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