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课终于上完了。你们说说,今天这叫什么事啊!合着就咱们寝做戏子。”李晚星无奈地抱怨道,漂亮的长辫一甩一甩的。
“呃,虽然如此,但我觉得上台表演的感觉,也不错啊。”黄倩伊摸着下巴说,“何哥,平常你最有主意,你怎么看?”
“祸福相依吧,至少我们让同学们看到了我们402与平时不一样的另一面,同时也证明了我们的演技。”何子清微笑说。
“你们别理她,晚星这丫头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曾语挑逗道,眯起眼睛的样子活像一只小狸猫。
“小魔女,你在说你自己吧?”李晚星不甘示弱,表情酷酷地反击道。
“你们俩先别吵了,吴天晴好像有事要宣布。”萧无月皱眉对她俩说道。
吴天晴缓步走到讲台上,即使身着常服,仪态依旧端庄大方。“同学们,我们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我们绘画社与轻音社的联动歌会,要在今天下午举行。届时,将由我、我最好的闺蜜甜心教主沈听雪,情歌王子郑威,还有我的铁哥们——视听多面手宁辰!”
“哇!”台下众人不由地欢呼起来。“好期待呀!”
“那这一次,轻音社的表演我们就看不到了吗?”洛筱有意提问道,她的脸上挂着了然一切的笑容,很显然,这个提问是被设计好的。
“不会哦,我们这次的词曲幕后工作由顾徽予和牵宁负责,而吉他和电子琴的表演就由我和小谢担任啦!”古月优雅地微笑着说。
在众人的一波猛烈的彩虹屁下,这个上午才算彻底结束。众人这才陆陆续续到雪御坊用餐。
午饭时,洛筱还在想刚才顾徽予的那个复杂的表情。越想,就越对林眠喜欢不起来。她美丽的脸上渐渐失去了平常与朋友嘻笑时的色彩,而变成有些极致的黑白。
“筱筱,你在想什么呢?”刘暖暖特意把一块不带刺的鱼肉夹在洛筱碗里,“谁又惹你生气了?”
“没事,暖暖。”洛筱无奈地笑笑,“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刘暖暖向舒易露出询问的目光,舒易眨眼一笑,做出了一个平常很少做出举动——比了个心,有种御姐强行可爱的感觉。
刘暖暖顿时心领神会,“筱筱,我觉得你完全不需要担心啊。论能力,你不输容景和澹台期;论水平,你不输秦舞琳和吴天晴;论长相,你不输黄倩伊和古月。林眠那种小跳蚤跟本入不了顾徽予的眼啊。”
“不、不是的,”洛筱罕见的有点脸红,“我只是有点不喜欢她罢了,与那家伙无关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想,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确实有点嫉妒这种人。明明就是个如千千万万的普通人那样平凡的家伙,凭什么成为守护者,又凭什么和我们这些努力修炼的人读同一所学校。”
“哈哈哈!谁信啊!我所认识的洛筱,可从不嫉妒不如自己的人。”刘暖暖爽朗地大笑道,“反正你什么实力大家都知道,你真想收拾她时她必定会卷铺盖走人,你还担心个什么劲啊!”刘暖暖突然凑近,拉住洛筱的手臂说,“反正我和小易易是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任何时候哦!你说对吧,舒易?”
“嗯,”舒易也微笑塞了一口蔬菜在洛筱嘴里,“乖,宝子先吃饭。”
“嗯……等等,舒易你没加沙拉呀!”洛筱嚼了嚼顿觉索然无味。
“啊?筱筱,我一直是这样吃的。”舒易笑着说。
“哈哈,聪明如你,也犯这种小错误!”刘暖暖也笑着说,“不过,我刚刚也这样尝了一下,其实也还好啦。”
三人嬉笑间,时间就这样过去。从包箱里走出来上厕所的林眠,无意中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但她什么也没说,也没多想,默默转身,将一地心中的落叶交付明天。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下午。格利泽广场上早已挤满了人。舞台被巨大的黑色幕布包裹着,只在边缘漏出几缕细碎的暖光,像未被完全遮住的星辰。后台的脚步声、道具碰撞声混着远处传来的隐约笑语,在空旷的场馆里荡出模糊的回音。舞台中央的聚光灯还没亮起,只有侧台的几盏工作灯投下昏黄的光,把钢架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地面上织成一张沉默的网。
场下早已坐满了人,喧闹声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波拍打着舞台的边缘。前排的观众正低头调试手机镜头,屏幕的冷光在脸上明明灭灭;后排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夹杂着朋友间压低的交谈——“你说他们今天会唱那首新歌吗?”“快看舞台侧面,好像有弦乐组的乐器!”。偶尔有工作人员举着“保持安静”的牌子走过过道,人群会短暂地静下来,随即又涌出更细碎的期待,像被按住的弹簧,蓄着随时会迸发的热情。
舞台侧方的阴影里,几个身影正做着最后的准备。有人对着镜子整理衣领,指尖划过微颤的喉结;有人反复活动着手腕,关节发出轻微的声响;还有人背对着观众,望着幕布上晃动的光斑出神,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大腿,节拍与心跳渐渐重合。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松香和发胶的味道,混着场下传来的爆米花甜香,在聚光灯即将亮起的瞬间,凝成一种既紧张又滚烫的气息。
舞台被暖黄色的聚光灯铺成一片柔软的光晕,背景屏上流转着细碎的星芒,像把夏夜的天空裁了一角嵌在身后。舞台中央立着四只麦克风,间距刚好容下四人并肩的距离,脚下的地板映着灯光,泛着温润的光泽,连呼吸都像是能在上面荡开浅浅的涟漪。音乐诗人顾徽予和洛水神女洛筱作为主持人,顾徽予白色大V领衬衫配黑色蕾丝收袖口,外搭嵌银色音符铆钉的皮质束腰马甲,下身黑裤缀金色竖纹,脚踩带银扣的长筒皮靴,后背垂落红绒披风,边缘镶黑绒毛。头戴宽檐帽,插白羽毛,帽身绣金色符号;颈间红绸随意打结,右手银戒刻音符,腰间琴袋藏迷你鲁特琴。金发卷发垂肩,细眉配深邃眼妆,红唇衬得潇洒中带点不羁。
洛筱着淡蓝纱质襦裙修身,领口袖口绣浪花纹,外层薄纱绣银线水草游鱼,内搭白绸衬裙,腰间白丝带嵌蓝宝石。头戴水波纹宝冠,中央嵌蓝宝,两侧垂珍珠丝带;耳悬蓝水滴耳环,腕戴白玉镯,手持绣蓝纹的白绸水袖。双鬟髻缀蓝花珍珠,余发垂肩;淡蓝柳眉衬清澈眼妆,眼角点蓝水钻,粉腮配淡粉唇,宛如水光中凝出的清丽。
灯光渐亮,顾徽予抱着鲁特琴轻拨琴弦,前奏如流水漫过舞台,洛筱的水袖随乐声轻扬,两人相视而笑。
顾徽予的指尖停在琴弦上,声音带着吟游诗人特有的温润:“夜色漫过琴弦,星光落在暗号的扉页——各位,欢迎来到这场属于“同行者”的盛宴。我是顾徽予。”
洛筱水袖轻收,语调清婉如溪:“涟漪托起月光,流水藏着未说尽的默契。我是洛筱。今夜,四位带着各自的暗号而来,或许是一句诗,一声琴鸣,一汪眼底的光,或是袖口藏着的风。”
顾徽予轻轻拨响一个轻快的音符,“暗号是同行者的密码,就像鲁特琴的弦总认得指尖的力度,流水总记得石缝的形状。接下来,让我们拆开第一封“暗号信”——看看第一位同行者,会用怎样的方式叩响这场相聚?”
洛筱抬手示意侧台,水袖映着灯光流转,“掌声里,藏着我们共同的暗号”
“接下来,请大家欣赏——“逐光”四人组的演唱歌曲——同行的暗号!”
前奏响起时,吴天晴先站定在最左,指尖轻轻搭在麦克风上,目光扫过身旁三人,带着浅淡的笑意——宁辰站在她身侧,姿态放松,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站位,目光与她一碰便默契地移开,落在琴弦微动的伴奏区;沈听雪挨着郑威,脚尖随着前奏轻点地面,时不时侧头用胳膊肘轻轻撞一下郑威,嘴角扬着促狭的笑,见郑威回头便立刻转正身子,假装认真看向前方,耳尖却悄悄泛红;郑威被她闹得无奈,却还是微微调整了站姿,让她能更方便地看到自己的歌词板。
音乐起调时,吴天晴的声音先漫出来,像溪水漫过鹅卵石般温和从容,只听她唱道:
“麦克风递到掌心像把心事轻挑
四个身影并肩把旋律慢慢调
你总爱抢拍的调他习惯接的尾音
默契在空气里悄悄发酵”
宁辰接唱的瞬间,两人的声线像被无形的线牵住,高低错落却丝毫不显突兀,偶尔目光交汇,不过半秒便错开,却带着“你接得刚好”的了然。他唱道:
“和弦里藏着熟稔不用刻意讨好
你皱眉时的顾虑我懂如何接招
跑调时有人补位高音处互相托梢
这舞台不算大刚好装下所有喧闹”
轮到沈听雪时,她像是突然被按了启动键,声音里裹着雀跃,只听她道:
“傻瓜你又慢半拍快跟上我的步调
别总盯着窗外发呆歌词早该记牢
就算忘词也不怕我替你把音飙
反正有你们在闯祸也能圆好”
唱到“傻瓜你又慢半拍”时,故意转头冲他眨了眨眼,尾音拖得又轻又长,
郑威接唱时带着笑意,声音里藏着纵容,像是在说“知道了,随你闹”。只听他唱:
“你的调子太跳脱像只停不下的鸟
偏偏谁都舍不得把这节奏按牢
琴声里藏着热闹心跳和鼓点合道
偶尔分神的瞬间是被风带偏的衣角”
然后是吴天晴与宁辰的双人合唱,他们交换眼神,互相把手搭在对方肩上,眼神里有着同样色彩斑斓的光:
“我们像交错的旋律各有各的棱角
却在同一首歌里找到最舒服的拥抱
你懂我的坚持我护你的年少
不用言说的默契是岁月给的暗号”
紧接着是沈听雪与郑威的双人合唱,只见沈听雪向郑威走近一步,用手轻轻扯着郑威的领带,俏皮地唱,而郑威眼神中则带一点宠溺和无奈,开口轻轻唱:
“就算跑调也欢笑就算抢拍也热闹
你纵容我的胡闹我接住你的客套
灯光下四双眼睛映着同一片喧嚣
这歌声里的我们刚好是最好的模样”
合唱部分响起时,四人不自觉地向中间靠拢了些。吴天晴和宁辰的和声稳如磐石,托着沈听雪清亮的高音和郑威温和的中音,灯光在他们脸上明明灭灭,映出吴天晴眼底的包容、宁辰嘴角的浅笑、沈听雪眉梢的飞扬,还有郑威偶尔分神时,被沈听雪用眼神“拽”回来的慌张。
“麦克风传递着心跳音符在掌心燃烧
不同的声线缠绕织成温暖的网牢
管他台下谁在看管他旋律高不高
这一刻的我们就是彼此的依靠”
台下的掌声漫上来时,沈听雪先伸手去碰郑威的胳膊,吴天晴和宁辰则同时侧过身,自然地帮对方理了理微乱的衣领,四只手在麦克风旁短暂交汇,又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同时抬起,向台下鞠躬。
聚光灯暗下去的瞬间,沈听雪凑到郑威耳边说了句什么,郑威无奈地摇摇头;而吴天晴和宁辰相视一笑,宁辰递过一瓶水,吴天晴接过来时,指尖不经意碰到一起,又像往常一样,默契地移开了手。舞台上的余温还没散去,像他们之间那些说不尽的微妙与合拍,都浸在了刚才的歌声里。
林眠和朋友们坐在一起,内心不禁暗暗感叹:青春真好。因为有了大把的时光,可以尽情地盛放。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像舞台上的人一样,有能为他人发光发热的能量。不过她也知道,她只是一株阴沟里的小草,柔弱的叶是她的伪装,黯淡的花是她的保护色,坚韧的品质是她的力量,温暖的太阳是她的方向。虽然她永远不可能成为太阳,但她却能像吹不尽的野草,在自己的领域里顽强生长,直到造福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