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前升起一座摆放着灵石的高台，灵石长得晶莹剔透，微微泛着青光。
“上前，先测资质。”紫胤真人废话不多说，直接让他们测资质，默认是要将他们收为门中弟子。
鹭远看了云曦一眼，便走了上去，手覆盖在灵石上，鲜红色的水花飞溅到他头发上、肩膀上。
灵石闪出异常耀眼的蓝光，蓝光化成一只张开羽翼的鸟儿，在鹭远周身绕了一圈。
“这是上层资质，我们灵仙宗时隔几十年，终于出现一个上层资质的……”说话的是一位面容冷峻的女道人，她双目赤红，宛如要喷射出一束火光，她激动的大喊，“此等天才一定要收入我香烛门下！”
一位矮小的男道人从椅子上跳下来，冷哼一句，“白杨师姐，怎么好事都让你占尽了？”
“胡大为，你闭嘴，两百年毫无进步，还是个破壁六层的废材。”白杨狠瞪一眼他。
无数道带着嘲讽与耻笑的目光扎向胡大为，他即刻收声，低下头坐回椅子上。
“可以了，下一个。”紫胤真人神色平淡，早就习惯门内的争吵。
云曦对这血色瀑布和灵石颇为好奇，绕着灵石走了一圈，最后是感受到紫胤真人投来的凌厉杀气，她才把两只手放在灵石上。
灵石起初没有任何反应，慢慢地，它开始嗡嗡作响晃动，并呈现出暗沉如夜的黑色。
云曦张大嘴巴，对此感到无比惊讶，这这怎么回事？
殿内的众人都围了上来，灵石不断流出黏稠的黑色液体，还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腥臭味。
滋啦一声，灵石瞬间被腐蚀殆尽，只剩一滩黑色黏液。
云曦踹了一脚石柱，一边挠着耳垂，一边尴尬的说道，“喂，你不要碰瓷我，我什么都没……”
话音未落，一大片阴影罩了下来，云曦能看到紫胤真人眼珠子逐渐变得幽黑，紫胤真人大力甩动袖子，将手伸向前方，银发随之飞舞。
一股可怖的力量从她身上涌出，大殿哗哗地刮起大风，两边挂着的纱帘被掀飞，地板开始发出猛烈地颤抖。
云曦被紫胤真人提起，单手掐住她的脖子。
她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那股微不可察的力量似乎携带着锋利的刀片，一刀刀划伤她的脸颊，鲜血慢慢喷溅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灵石会被腐蚀，难道你是魔教内奸吗？”紫胤真人沉声问道。
云曦翻着白眼，全身都涨得通红，她不停拍打紫胤真人的手，可无济于事，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她就是只蝼蚁。
系统，你怎么还不出来救我？关键时刻就装死。
胡大为舔了舔嘴唇，接话的语气很轻，生怕会让掌门师姐生气，“可能是天赋太好？或者是太差？”
白杨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胡大为你个蠢货，灵石都被腐蚀了，还天赋好！”
胡大为不敢说话，只是不爽的扭过脸，紫胤真人点了点头，示意白杨继续说。
“还有他们两个小家伙出自那个虔诚供奉我们的村子，他们底子绝对干净，应该不是内奸。”白杨又严肃的看向紫胤真人，“掌门师姐，你怎么看？”
紫胤真人眉头微皱，目光在众人之间扫过，显然也有些为难。
胡大为急于表现，转头看向紫胤真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要不杀了？”
“你疯了？”白杨双手一直背在身后，她再也忍不住，走上前踹了胡大为几脚，她最讨厌没本事只会瞎指挥的男人。
胡大为脸颊立刻被扇红，脸上还留有几道带血的指甲刮痕，他咬紧牙光，哪怕是再生气，他也不敢还手，因为白杨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动手，不过是丢人现眼罢了。
大殿两边站着的弟子交头接耳的低声讨论着，嘲弄的眼神化作利刃刺向他。
“够了。”紫胤真人放下奄奄一息的云曦，“依我看，鹭远资质非凡，应当由修为高深的门主亲自教导。至于云曦，她虽资质平平，但心志坚定，可交由胡大为师弟培养。”
胡大为瘦似猴精的脸黑一搭紫一搭的，收一个资质平平的徒弟，不就是让实力单薄的纸花门“屎”上雕花吗？
“诸位可有异议？”紫胤真人不咸不淡的开口问道。
白杨一脸大喜，另一位没说话的冥钞门门主叫萧瑶光，她喜静，不愿与人争抢。
那位空着椅子的是遁一门的琼山，他没来自然不能发表意见。
胡大为有苦难言，只好跟着众门主齐声回答道：“是，掌门师姐。”
一旁的鹭远轻轻拉了拉云曦的衣袖，低声道：“云曦，别难过。无论在哪里，我们都要一起努力。”
云曦捂住喉咙不停咳嗽着，她去哪都无所谓，但看着鹭远清澈的眼眸，心中不禁微微一暖，她点了点头，“嗯，我们一起努力。”
众人各自散去，白杨、胡大为领着各自徒弟回门内。
鹭远被白杨牵着，还是时不时回头看着云曦远去的背影，眼神落寞，低声道，“云曦，我们都要忘记一切，好好生活。”
云曦刚走出殿门，张鹤鹤就迎了过来，“师父……”
胡大为摆起一张臭脸，怒斥他，“你为什么要带这样一个废物回宗门！”
张鹤鹤不敢回话，默默退后，跟在胡大为身后。
云曦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扫向张鹤鹤，他用凶狠的眼神瞪着胡大为，嘴唇无声张合着。
她读懂了他的唇语——“你个老家伙，活该一辈子被人欺负。”
张鹤鹤为了节省时间，又提起云曦，御剑飞回纸花门。
纸花门的主殿青砖绿瓦，正中央同样供奉着黄衣之主。
供台前却摆着两张圆形草垫，看起来十分简朴，草垫上坐着一个女人，那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丽夫人，大概三十多岁。
她目光在云曦身上流转一下，又看见自己丈夫胡大为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便懒懒起身，扯着嗓子道，“你是不是又被塞垃圾了？”
胡大为的怒气值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他个子虽然比女人矮一个头，他却能揪起她的衣领，狠狠地扇她巴掌，“宋岚，我是废物吗？我是废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