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江祁煜打断她,声音罕见地柔和了几分,“保安已经处理好了。“
时清怔住,她没料到,江祁煜会这般干脆的信任自己。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江祁煜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不那么冷硬。
“尝尝?”她鬼使神差的再次递上蛋糕,这回,是直接送到江祁煜嘴边。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江祁煜深邃的眼眸望进她的眼睛,然后,他微微低头,咬了一小口。
他的唇擦过她的指尖,那一瞬的触感让时清心跳漏了半拍。
“好吃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
江祁煜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嗯。”
一阵突兀地电话铃声响起,时清如梦初醒般收回手。
是哥哥时敬,她怔了一下,完全忘了今天是奶奶生日。
挂断电话后,她看了眼时间,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有些难为情的看向江祁煜。
“江总,今天我奶奶过生日,能不能申请早退一天?”她问,同时鬼使神差地把另一块蛋糕推到他面前。
江祁煜轻“嗯”声,爽快答应了。
“谢谢!”时清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阳光中,那个总是面色清冷的男人正盯着那块蛋糕,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暮色渐沉,时家老宅灯火通明。
水晶吊灯将餐厅照得如同白昼,却掩不住角落里暗涌的家族暗流。
“清清怎么还没到?”时敬第三次看表时,大门被推开。
时清抱着一只古朴的木盒匆匆进来,发梢还沾着夜露的湿气。
“”奶奶!”她小跑到主座前蹲下,将木盒捧到老太太膝上。
檀木香气幽幽散开,盒盖掀开,露出里面栩栩如生的寿星木雕。
每一道衣纹都透着温润光泽,显然是被人日日摩挲抛光。
老太太眼眶微热:“我们清清亲手雕的?”
时清点头,笑着问:“奶奶喜欢吗?”她将脸贴在老人布满皱纹的手背上,“您教我的刀法,我一直记着。”
“喜欢,乖孩子。”
宴会厅另一端,时依爱捏碎了手中的餐巾。“一个破木头也值得显摆。”她声音压低,却足够让经过的时清听见。
时清脚步一顿,看向她,“奶奶最讨厌华而不实的东西。”
她转身时,裙摆划出凌厉的弧度,“就像某些人送的翡翠,连雕工都是雇人做的。”
时依脸色骤变,她父亲的公司最近资金链断裂,全家都指望老太太施以援手。
“至少我们懂得感恩,不像某些人,仗着奶奶的宠爱就无法无天!”
“感恩?”时清忽然逼近一步,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二伯上个月挪用公款的事,需要我当众‘感恩’吗?”
望着堂妹时依瞬间惨白的脸,时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语气带着警告,“奶奶希望家族和睦,我警告你,管好自己的嘴。”
家宴散场时,老太太将时清单独留在茶室。
紫砂壶冒着袅袅热气,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稳稳斟茶:“清清,上次说的那事,有进展了?”
茶汤在杯中打了个旋。
时清盯着水纹,声音闷闷的:“被拒绝了。”
“哦?”老太太挑眉,眼底含笑,“是哪家小子这么不识相?拒绝我们清清。”
“江祁煜。”
老太太忽然笑出声:“是江家那小子啊。”
她目光飘向窗外某处,仿佛穿过时光看见十几年前的场景,“当年,他小小年纪,父母车祸双亡,倒是个可怜孩子。不过,你怎么会看上那小子?”
时清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原来江祁煜小时候那么惨啊。
“奶奶,我若嫁过去,没有婆媳问题的烦恼,我想做什么,不是方便很多吗?”
老太太笑了笑,“你个小古灵精怪,无论如何,别受伤,也别伤人。”
“好,奶奶,我明白。”
——
时清踩着点打卡,推开办公室门时,江祁煜已经在审阅文件,晨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江总早。”时清放轻脚步走向自己的工位。
“过来。”江祁煜头也不抬地说,钢笔在纸上划出沉稳的沙沙声。
时清接过他递来的合同,《绽放》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指尖微微发颤,这是她梦寐以求的舞蹈综艺。
“下午和蒋总去签约。”江祁煜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预报,却在她抬头时,精准捕捉到她眼底的惊喜和迟疑,“有问题?”
“顾亭南也在接触这个项目……”
“不重要。”他打断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实木桌面轻叩两下,“江氏要投的项目,从来不会失手。”
这句话在当天晚上得到验证。
励廷会所的VIP包厢里,制片人看着面前两份不同的合约,手帕已经第三次擦汗。
“时助理,这……”
“徐总,江氏不仅全额赞助,还会调动旗下子公司资源同步宣传。”
说着,时清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就要给总监倒酒,“而白氏能给的,不过是冷冰冰的数字而已。”
顾亭南眼眸微眯,这个时家大小姐,在舞台上,像一捧抓不住的月光,此刻,同样耀眼。
她束起的卷发垂下几缕,落在雪白锁骨。
“时小姐。”顾亭南突然按住她倒酒的手,“江祁煜知道你这么拼命吗?”
时清抽回手,笑意不达眼底:“顾总说笑了,项目是好项目,我们江总也发话了,势必拿下。”
三瓶茅台见底时,徐制片人终于瘫在椅子上签了字。
沐迟双颊绯红,却还记得把合同收进文件袋。
她没注意到顾亭南的身影在朝她靠近,直到对方的手搭上她椅背。
“其实我一直好奇,”顾亭南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时家千金为什么要去江氏,给江祁煜当个小助理?“
包厢门在这时轰然打开。
江祁煜站在门口,黑色大衣裹着夜风的寒意。
他目光扫过顾亭南悬在半空的手,最后落在时清泛红的眼尾上。
“签约完成了。”这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时清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被攥住。江祁煜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让她无法挣脱,又不至于留下淤青。
直到电梯门关闭,他才松开手,却转而扣住她的腰将人按在镜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