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齐铭脸上原本还算平静的表情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刚才强装的冷静瞬间裂开了一道缝。
“谁死了？”
“赵……赵梓倩小姐……死了。”
齐铭一愣，接着，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有些头晕，深呼吸几口才找到重点：
“怎么死的？纪白舟呢？她什么情况？”
那气喘吁吁跑过来的人也顺了顺急促的呼吸，说话时声音还在发颤：
“有……有人给我们发了段监控视频。”
说着，那人快步走到齐铭身边，抬手将手机举到了他眼前。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画面里的景象让齐铭的瞳孔猛地一缩，呼吸瞬间停住——
只见在视频中出现了一群穿着齐家制式黑色制服的保镖，动作僵硬，脖颈以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侧，正在博物馆大厅之中嚎叫着。
显然，这些保镖已经都成了丧尸状态了。
他们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赵梓倩周围，头埋得极低，皮肉被撕扯的声响隔着屏幕清晰传来，令人浑身发寒。
几双手此刻正同时撕扯着赵梓倩的衣物与肢体，他们浑浊的眼底没有丝毫活气，浑身上下只剩下一种近乎癫狂的、原始的饥饿。
赵梓倩静静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早已没了任何挣扎的痕迹。
周围的地面溅满了触目惊心的血渍。
丧尸们每一次低头啃食，都伴随着一部分尸体的瞬间消失喝一股股鲜血的迸发。
不久之后，画面里的景象已经惨烈到让人胃里直翻，齐铭只觉得喉头一阵发紧，胃里的东西争先恐后地往上涌，几乎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少……少爷，这……这个视频看着不像是假的。”
“这……”
“行了，你先下去吧。”
齐铭强压着恶心凑近屏幕，死死盯着画面又看了几秒。
突然，他抬手打断了面前人的话，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那人正愁找不到机会脱身，闻言立刻如蒙大赦，脚步轻快地转身就退出了房间，连关门都带着几分仓促。
齐铭盯着黑屏的手机，声音发沉地开口：
“潘叔，你看这情况……”
潘叔沉默片刻，声音带着凝重传来：
“看这个视频，赵小姐确实像是先遭人杀害，再被移到这里的。”
“毁尸灭迹？”
齐铭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弧度：
“有点意思。”
听到这两句话，潘叔心里“咯噔”一下——
他太清楚了，自家少爷这种近乎偏执的兴奋劲儿一上来，就跟间歇性失控似的，那股子狂躁劲儿又要发作了。
他赶紧沉声打断，语气带着温和的冷静：
“少爷，现在的关键不是赵小姐被毁尸灭迹，是到底谁杀了赵梓倩小姐。”
潘叔这句话让齐铭那股近乎癫狂的兴奋稍稍退了些。
他慢慢回了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忽然想起之前纪白舟打来的那通电话，眉头猛地一皱：
“不对。”
他沉声道，
“纪白舟当时明明说，是赵梓倩先尸变了，她吓得直接跑了。”
他抬眼看向已经暗下去的屏幕，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这视频里的赵梓倩……哪有半分尸变的样子？”
“纪小姐，说谎了。”
潘叔的手机屏幕上，那段视频正循环播放着。
他盯着画面里的景象，语气沉沉地开口，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凝重。
“赵小姐肯定是被人杀死的。”
“从视频中颈部的异常姿态来看，凶手下手狠戾，动作迅猛。”
“赵小姐的颈椎，应该是在一瞬间被拧断的。”
潘叔的目光紧锁视频里赵梓倩颈部不自然的弯折角度，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齐铭眉头又紧了紧，沉声问：
“会是纪白舟干的吗？”
“不大可能。”
潘叔干脆地摇了摇头，语气很肯定，
“这种杀人手法，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您说的这位纪小姐虽说确实有些过人之处，平时也常锻炼，但她终究不是专业练家子。”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
“能把颈椎一下子拧断这种本事，没个几年实打实的功夫练不出来。”
“而且，当时应该是末日刚降临，情况这么突然，凶手还能这么稳、这么冷静地动手，这可不像是一个女大学生能做到的事。”
“那这个人……”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呼吸同时加快了几分。
“难道，是他们？”
……
另一边。
纪白舟毫不费力就进入了这个几百米长的密道。
好在，这密道之中确实是没出现什么危险。
纪白舟从密室里边拿了个应急手术灯，然后才慢慢走进了密道之中。
刚走没几步，脚下就踢到个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个翻倒的塑料瓶，里面还剩小半瓶水，瓶身有几道明显的划痕。
这个通道并不算宽，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
密道的墙壁是水泥糊的，摸上去潮乎乎的，有的地方墙皮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的砖块。
每隔不远，墙上就有个小小的铁架子，上面空荡荡的，像是原本放着什么东西被拿走了。
她继续往前走，地面上的痕迹越来越明显。
有几张揉成团的纸巾散在地上，旁边还有个被踩扁的罐头盒。
罐头的盖子掉在一边，边缘有点变形。
走到通道中间，纪白舟停了下来。
她的余光瞥见左侧墙壁上有个方形的铁框，像是通风口。
铁框上的网子锈迹斑斑，有几根铁丝已经断了，网眼里卡着几根灰色的线头。
她伸手碰了碰铁框，能感觉到里面有微弱的风吹出来，带着点土腥味。
这个通道……竟然还有个不错的通风系统。
纪白舟再四处看了一眼，只见在她右侧的墙壁上有几个嵌入式的小柜子，柜门都敞开着。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往里照，里面空空的，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其中一个柜子的角落里，有几滴已经发黑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纪白舟照了照血迹，这血算不上陈旧，看着就甚至像是这一两天内留下的。
血迹附近还有一些像是丧尸留下的抓痕。
这里，似乎曾经有过一场大战。
再往前走，地面上出现了拖拽的痕迹。
一道深色的印记从通道深处一直延伸到前面，边缘有点模糊。
纪白舟跟着痕迹走，却发现尽头是一堵厚厚的钢板。
钢板牢牢嵌在墙壁里，从内部四周用螺丝固定着，螺丝上还有新的拧动痕迹。
她用手敲了敲钢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听起来非常厚实。
钢板中间有个小小的观察窗，玻璃上蒙着层灰，看不清后面的情况。
她凑近观察窗，用袖子擦了擦玻璃。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又试着推了推钢板，纹丝不动，显然是已经被封了个彻底。
纪白舟退后两步，环顾整个通道。
地上的痕迹，敞开的柜子，还有这扇封死的钢板门。
这一切都说明，之前在这里的人，是匆忙离开的，
而且很可能是在这个通道发生了意外，然后才仓皇逃离的。
这个通道从内部封死，很有可能是里边的人为了防止里边的东西出去作出的临时决定。
但是……
林晓琳说，这两天她一直都在药房仓库里面没动过。
要是药房那边有人经过……
看密道里的这个痕迹，这批人很有可能不止一两个人，甚至还可能包含了几个丧尸。
就算再怎么小心，也总会被发现端倪。
又已知这边的通道门还是被从里边封住的，根本没办法出去。
那么……
原本在实验室里的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