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急促的敲门声将沉浸在阅读中的林羽惊醒。他放下手中的终端设备,皱了皱眉。这动静,与其说是敲门,不如说是在砸门,带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蛮横劲儿,仿佛下一秒门板就要被踹开。
他起身走向门口,敲门声果然变得更加急促响亮,像是在无声地催促:再不开门,后果自负!
林羽无奈地握住冰凉的金属门把手,向内拉开。
门外,阳光似乎都明亮了几分。一只穿着标志性白色水手服、短裙,蹬着黑色过膝长筒袜的白毛团子,像一颗活力四射的炮弹般映入眼帘。银白的长发在光线下跳跃,湛蓝的眼眸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兴奋。
“嗨!林羽!本小姐来看你了,开不开心?意不意外?”琪亚娜·卡斯兰娜双手叉腰,下巴微扬,脸上是灿烂到晃眼的笑容,声音清脆响亮,瞬间驱散了房间里的沉静。
在她的身后,是身姿窈窕的雷电芽衣。深色的水手服勾勒出少女美好的曲线,搭配着优雅的黑色吊带袜,紫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白皙的脸庞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紫水晶般的眼眸在看到林羽完好无损时,流露出真切的安心。
而布洛妮娅·扎伊切克则安静地站在芽衣身侧,怀里抱着她从不离身的吼姆玩偶,灰色的双马尾纹丝不动,面无表情的小脸像精致的瓷娃娃,只是那双无机质的灰眸在林羽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
比起在长空市废墟中挣扎求生时的疲惫和风尘仆仆,此刻的少女们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梳洗打扮。琪亚娜的活力更加耀眼,芽衣的温柔愈发娴静,布洛妮娅那份独特的清冷也显得格外分明。她们站在那里,如同一道骤然闯入黑白世界的绚丽风景线。
林羽着实被惊艳到了,一时竟有些怔忡,直愣愣地杵在门口,忘了言语和动作。琪亚娜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让他有些恍惚。
“喂!林羽!你在发什么呆啊?”琪亚娜不满地鼓起腮帮子,一个箭步凑近,几乎要贴到林羽鼻尖,放大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元气,“到底还让不让我们进去?本小姐站得腿都酸了!”她边说边夸张地揉了揉自己的腿。
“哦?哦!”林羽如梦初醒,被琪亚娜的声音惊得后退半步,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他连忙侧身让开门口,动作甚至有点手忙脚乱,“快请进,请进。”
三位少女鱼贯而入。琪亚娜好奇地打量着这间简洁却整洁的房间,芽衣的目光则带着一丝关切扫过林羽的脸,布洛妮娅则径直走向窗边,默默看着外面的风景。
林羽关上门,隔绝了走廊的光线,屋内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静谧,但气氛已然不同。他快步走向厨房区域,试图扮演好主人的角色:“你们先坐,我去烧水泡茶。”
然而拉开橱柜门,里面空空如也。崭新的灶具没有一丝油烟气,显然从未使用过。没有烧水壶,没有电热水壶,更没有茶叶罐的影子。林羽不死心地打开冰箱,冷藏室里只有几瓶孤零零的矿泉水,瓶身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拿出三瓶冰凉的矿泉水,走到沙发旁,递给三位少女,语气带着歉意:“抱歉,我刚搬进来,什么都没准备……只有这个,你们先凑合着解解渴吧。”
“谢谢林羽同学。”雷电芽衣温婉一笑,双手接过矿泉水,指尖不经意间碰触到林羽的手指,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布洛妮娅也平静地接了过来:“谢谢。”
“欸?只有矿泉水啊?”琪亚娜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但还是接了过去,拧开瓶盖就灌了一大口,“哈!凉快!”
林羽坐回单人沙发,看着对面三位风格迥异却又异常和谐的少女,心中涌动着一种奇异的暖流。他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虽然德丽莎说过会通知她们,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是大姨妈告诉我们的!”琪亚娜抢着回答,咽下口中的水,声音依旧活力十足,“我们一听说你被找到了,就想立刻冲过来!但是大姨妈说你还在医院做体检,让我们别添乱,等安排好了才能来。”
她皱了皱秀气的鼻子,似乎对“添乱”这个评价很不满,“所以我们现在才来,真是的,害我等得心焦!”
芽衣温柔地补充道:“德丽莎学园长说你受了些伤,我们本来很担心。幸好,现在看到林羽同学你看起来精神还好,真是太好了。”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林羽身上,带着真诚的欣慰。
“嗯,布洛妮娅也确认林羽哥哥生命体征稳定。”布洛妮娅抱着吼姆,头也没回地补充了一句,声音平静无波。
琪亚娜放下水瓶,身体前倾,双手撑在膝盖上,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喂,林羽!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要不要和我们一样,成为圣芙蕾雅学园的学生?这里虽然规矩多了点,但是伙食比长空市好太多了!芽衣做的饭……”
“咚咚咚!”
琪亚娜的话被一阵新的敲门声打断。这次的声音比琪亚娜的“砸门”要克制得多,带着一种属于长辈的、不容忽视的节奏感。
“什么情况这是?”林羽下意识地低声吐槽了一句,“今天是什么访客日吗?”他刚坐下没两分钟,屁股还没捂热呢。他无奈地再次起身,走向门口。
门一拉开,果然,站在外面的正是刚刚话题的中心人物——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娇小的学园长穿着她那身标志性的修女服,双手背在身后,白色的小皮鞋在地板上轻轻点着,脸上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德丽莎的目光越过林羽,扫了一眼屋内坐着的三位少女,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没打扰你们叙旧吧?”
“学园长。”芽衣和布洛妮娅立刻站起身问好。
“大姨妈!”琪亚娜挥了挥手。
林羽侧身让德丽莎进来:“学园长请进。”
德丽莎走进房间,小小的个子却自带气场。她在琪亚娜身边坐下,开门见山地对林羽说:“林羽,我来是想正式邀请你加入圣芙蕾雅学园。”
房间里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林羽身上。琪亚娜一脸“快答应快答应”的表情,芽衣眼神温和带着鼓励,布洛妮娅依旧安静,但灰眸也落在他脸上。德丽莎则平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决定。
林羽没有立刻回答。他环视着这个简单却安全的房间,目光在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充满青春气息的脸上停留片刻。他想起长空市的废墟,想起“巢”里那些依赖着他的孩子们,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战斗和挣扎。
圣芙蕾雅学园,这里有相对安全的环境,有系统的知识,有并肩作战的同伴(虽然他目前的实力似乎不太需要“并肩”),更重要的是,这里能让他更快地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掌握更强的力量。
为了活下去,为了找到回去“巢”的路,为了履行对那些孩子们的承诺,也为了……弄清楚自己身上的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迎着德丽莎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学园长,我加入。”
话音落下的瞬间,琪亚娜欢呼一声跳了起来:“太好了!”芽衣的脸上也绽开温柔而欣喜的笑容。布洛妮娅无声地点了点头。德丽莎满意地笑了,小小的身体仿佛也放松了一些。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明亮的玻璃洒进房间,在崭新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似乎有某种新的联系正在悄然建立,一段在圣芙蕾雅学园的全新篇章,即将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