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山和谢崇的护卫都看向了宋元霜的背影,眉眼微皱。
一群护卫都是男人,能和她进门的也就朝朝和阿萝。
绣娘从屋外进来,本来没把那群客人说的话当真,可当看到摘下帷帽后的宋元霜后,一时间也愣了。
这也太漂亮了些。
哪怕是以妖娆著称的胡姬,皮肤上也被这北地的风刮的粗糙,更别说那些胡姬几乎都是蜜肤。
而坐在软榻上放下帷帽的女人,皮肤白若上好的奶豆腐,仿佛一掐就能掐出丰沛的水汁。
宋元霜挑选这改良版的胡裙也不是为了好看,只是为了方便,随便选了个素净一些的颜色和款式。
但看着朝朝有些好奇的望着这没见过的裙款,心下一软。
选了一条她视线盯着最长的一件。
“这件胡裙还没有做小娘子这样尺寸的。”绣娘一瞧,就知道那衣服是宋元霜给朝朝选的,“若是贵人想要的话,得等几天。”
朝朝立刻摇头,“不要了,阿姐。”
宋元霜沉吟一下问:“大概需要多久?”
绣娘道:“加急做的话两三天就能做好。”
这个时间宋元霜还能等得起,光是找合适的马匹还有雇人,就不止这几天了。
她应下,绣娘的脸上的笑就更真切了,一件加急的衣服可远比正常的衣服赚的多。
热络的给半身高的女童量着数据。
“夫人。”
眼神正打量着朝朝,耳畔传来阿萝的声音,宋元霜回过神。
阿萝手里端着茶放在了桌上。
宋元霜刚抬起手,忽而房门被敲响,原本打算端起茶盏的手在空中一滞。
“夫人,出了点意外,今日需要早点回去。”
是于山的声音。
宋元霜颦起眉,一时间顾不得喝茶,走到房门口,打开了一个缝隙。
似乎没想到宋元霜会开门,于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收敛露出认真的表情:“外面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以防万一,最好还是早点回去。”
宋元霜猜测应该是跟谢崇和谢靖现在在做的事情有关。
被于山这么一说,她立刻就没有了想继续在外逛的欲望。
让绣娘量完了身上的数据后,直接让人把马车行驶在了绸缎庄门外。
阿萝这下走到了最后,眼神落在那杯茶上,手一翻,那茶水就全洒在了木盘上。
宋元霜原本以为这次回去,还是像昨晚一样,自己待在院子里。
没想到再进到院子里,就瞧见周遭不见之前服侍的人,只有谢崇的人围在了院子旁。
宋元霜心底立刻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松开牵着朝朝的手,她低声道:“朝朝先回房间,阿姐收拾好了来找你,可好?”
她用放在腰间的锦帕擦了擦那不存在的汗,朝朝立刻明白了什么,乖乖应下。
由着婢女带着她回了房。
直到瞧不见朝朝的身影了,宋元霜才微微松了口气。
果然,进了院子,那预感就成真了。
除开院门守着的人,原本的婢女们都消失不见,安静的只能听到风声。
房门处,两个高大的护卫站在两侧,瞧见宋元霜来后,主动拉开了大门。
阿萝见状想要跟过去,但护卫直接拦下。
“夫人.....”
宋元霜回头窥见,低声道:“无事,我自己进去就好。”
阿萝只能站在门外。
等她一进屋,护卫就把大门关上。
宋元霜绕过前柱,原本该空无一人的房内,如今多了一道身影。
“过来。”男人听到动静,头也没抬。
这男人在人前的做派倒是如他外表一般是个贵公子,可一旦只有他们两人,就立刻强势起来。
宋元霜走到榻边,谢崇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本书,随意翻过,在她站在榻边后放下。
“今晚,我会待在这儿。”
宋元霜稍顿,一时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
谢崇坐在榻上,目光自上而下的落在宋元霜的身上,她穿着一身竹青色的衣裙,耳垂挂着如珍珠大小的玉石。
听到他的话,那脸上浮上了一抹错愕和苍白。
“少宗主在说什么?”
他没说话,只用那双清浅的眸望着她,宋元霜一颗心颤了颤,哪怕她说尽力做些什么,也没有说过做到这个程度。
她疾步就想往外走,从屋内出去,却立刻被谢崇拉住了胳膊。
“又想跑?”
宋元霜咬着唇,手臂上的力量大的让人挣脱不开,她心惊肉跳,“少宗主这个要求我做不到。”
谢崇拽着她到了榻边,摁下坐好,手臂没有松开,只是朝下捏在了手腕处:“我说了我要做什么了吗?”
灼热的掌心像是能烫人,烧的宋元霜心惊肉跳。
“你给谢靖是怎么赎罪的?”
空气安静下来,宋元霜抿了抿唇,只是看着谢崇的眼,是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的。
可现在要她开口说自己给谢靖推拿又十分难张口。
“算了。”谢崇突然道。
他抓着宋元霜的手一下扯得近了许多,声音几乎是压在她耳朵上:“你身边的阿萝有问题,她给你的东西你最好别吃。”
宋元霜一怔。
谢崇松开了她的手,但两个人的距离还是很近,近的宋元霜可以闻到他身上的调香。
“豫城有人不老实,知道我和谢靖来迫切的想要找一个弱点。”
“你来当我的弱点。”
“假扮受宠的姬妾。”
这下宋元霜知道为什么今晚谢崇说他要留下来了。
如果是这个目的的话,两个人同处一个屋肯定有必要性。
只是……
“帮了少宗主这个忙,少宗主就会对过往既往不咎吗?”
谢崇眼神瞥着她,半晌点头。
宋元霜又问:“那……少宗主晚上睡哪里?”
拢共就这点地方,宋元霜低头看了眼现在坐着的短榻,歇脚还行,若是要睡觉的话,大半的身子都要露在外面。
谢崇的视线在床上和这短榻上都落了落,感觉到宋元霜的紧张后,才不急不缓的道:“宋夫人正常休息即可。”
“放心,哪怕同属一屋,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还是说,你觉得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