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宁王府,金桂飘香。云珩站在庭院中,望着飘落的桂花,神色平静如水。他身着一袭靛青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条素色腰带,整个人看起来清俊儒雅,唯有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偶尔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夫君。”苏颜轻唤一声,手捧一盏热茶走来。她身穿藕荷色襦裙,发髻简单挽起,只簪了一支白玉簪子,却衬得肌肤如雪,眉目如画。
云珩接过茶盏,指尖不经意触到妻子的手,温热的触感让他冷峻的面容柔和了几分。“娘子,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苏颜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王氏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她这几日心神不宁,想必正恼怒如何抓住紫苏。”
云珩轻啜一口茶,茶香在口中蔓延。“大哥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昨日他还来我们院中转了一圈,说是来看看你,实则...”苏颜压低声音,“他在紫苏的院子外徘徊了许久。”
云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当他发现了那孩子真正的父亲——竟是他的长兄云璐时,这个秘密如同一把利刃,悬在他的头顶。
“大哥仗着长子的身份,处处压制于我。同为庶子,他却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云珩声音低沉,“这次,我要让他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苏颜轻轻握住夫君的手:“夫君放心,妾身会全力相助。长嫂善妒,最是见不得云璐与其他女子亲近。只要稍加引导...”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于心。
三日后,宁王府举办家宴。云珩特意穿了一件新做的藏青色长袍,腰间玉佩温润生光。苏颜则选了一套淡粉色衣裙,发间点缀几朵小巧的珠花,既不过分张扬,又不失体面。
宴席上,云璐坐在仅次于嫡子的位置,一身华贵的绛紫色锦袍,正滔滔不绝地向父亲宁王讲述自己近日读的兵书。他眉飞色舞,时不时瞥一眼坐在下首的云珩,眼中满是得意。
“父亲,儿臣以为,为将者当以智谋为先...”云璐声音洪亮。
宁王微微颔首,目光却扫过安静用餐的云珩:“老四,你近日在读什么书?”
云珩放下筷子,恭敬答道:“回父亲,儿臣近日在读《盐铁论》,对其中'轻重之术'颇有感悟。”
宁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哦?说来听听。”
云珩正要开口,云璐却插话道:“四弟年纪尚轻,读这些治国之策未免过早。不如先打好基础,多读些诗词歌赋。”
云珩不恼不怒,只是微微一笑:“大哥教训得是。”
宴席将散时,苏颜悄悄离席。不多时,王氏身边的丫鬟急匆匆跑来,在王氏耳边低语几句。王氏脸色骤变,手中的茶盏差点打翻。
“怎么了?”宁王皱眉问道。
王氏强压怒火:“回父亲,没什么大事,只是妾身有些不适,想先告退。”
云珩见状,故作关切:“大嫂脸色确实不好,不如让府医看看?“
“不必了!”王氏声音尖利,随即意识到失态,勉强笑道,“我回去休息片刻就好。”
宁王挥挥手:“去吧。”
王氏匆匆离席,云珩与苏颜交换了一个眼神。苏颜轻声道:“父亲,儿媳去陪陪大嫂。”
宁王点头应允。
约莫一刻钟后,王府后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宁王皱眉:“怎么回事?”
管家慌张跑来:“王爷,大奶奶带着人去了紫苏姨娘的院子,说是...说是...”
“说什么?”宁王拍案而起。
“说是大少爷在那里...”
宁王脸色铁青,大步向后院走去。云珩紧随其后,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光芒。
紫苏的院子里,灯火通明。王氏站在院中,脸色铁青,指着衣衫不整的云璐和紫苏,声音”抖:“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
紫苏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腹部已经隆起。云璐则慌乱地整理衣衫,结结巴巴地解释:“夫人误会了,我只是...只是来...”
“来什么?”王氏尖声叫道,“来看看你的孩子吗?”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宁王此时正好赶到,听到这句话,脸色阴沉得可怕。
“父亲!”云璐扑通跪下,“事情不是这样的...”
宁王冷冷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紫苏隆起的腹部上:“这孩子...是谁的?”
紫苏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云璐额头冒出冷汗,支支吾吾不敢应答。
云珩适时上前一步,恭敬道:“父亲息怒。此事...恐怕需要彻查。”
宁王深吸一口气,转向云璐:“你身为长子,竟做出如此不堪之事!紫苏是你弟弟的姨娘,你...你简直禽兽不如!“
云璐面如土色,连连磕头:“父亲饶命!儿子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宁王冷笑,“我看你是蓄谋已久!来人,把大公子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侍卫上前拖走哭喊的云璐。宁王又看向紫苏,眼中满是厌恶:“至于你...若不是念你有孕,现在就是死尸了。既然怀了云璐的孩子,就入九畹轩吧。”
紫苏瘫软在地,泪如雨下。
宁王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云珩和苏颜。云珩神色平静,眼中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苏颜安静地站在夫君身侧,端庄贤淑。
回到自己的院子,云珩终于卸下伪装,长舒一口气。苏颜为他斟上一杯酒,笑道:“夫君此计甚妙。王氏善妒,果然一引就上钩。”
云珩握住妻子的手:“多亏了娘子,否则王氏也不会这么快上钩”
苏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妾身只是顺水推舟。夫君才是真正的布局者。”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云珩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嘴角挂上浅浅的笑容:不是单打独斗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