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居的正院里,苏颜与云珩相对而坐,默默地吃着桌上的菜。
“夫人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云珩率先打破沉默。“没…没有啊”苏颜连忙摇头,但又不知道说什么,这让苏颜内心一阵抓狂: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两个之前都没见过的人就草率的结成了夫妻,平日里连话都不知道说什么,真的是尴尬死了。
“夫君平日里喜欢做什么?”苏颜鼓起勇气问。“看书,练剑。”云珩简单的回答让苏颜更破防了,但为了不那么尴尬,她只好再硬着头皮问:“夫君平日里可有什么爱吃的或有什么忌口?”“我在吃食方面比较随意”云珩随口答道,又抬眸看见苏颜仿佛要崩溃的表情,笑着补充道:“没那么喜爱吃甜食。”
这个不算那么敷衍的回答又点燃起了苏颜聊天的勇气“那夫君……”
晚膳撤下去时,苏颜大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到稳坐在榻上的云珩,苏颜突然想到二人新婚,云珩要在这过夜。想起昨晚的场景,苏颜双颊通红,云珩透过烛火看着脸红的苏颜,不自觉地吞咽口水,内心感慨:人面桃花相映红,古人诚不欺我!
因此,当墨竹来唤苏颜沐浴时,云珩起身将苏颜拦腰抱起:“娘子,不如我们二人一起洗,这样岂不方便。”说着便抱着苏颜笑着往澡室走去。墨竹偷笑着离开,苏颜耳垂通红地埋在云珩怀中。
浴室里水雾氤氲。浴池边沿点着十二支缠枝烛台,火光透过,火光透过茜纱灯罩,将满池春水染成胭脂色。水面浮着层层叠叠的绯色山茶,暗香随蒸汽浮动,与苏颜发间桂花油的气息缠绵在一处。
云珩低笑,温热呼吸拂过她耳垂,他指尖抚过她腰间衣带,“昨日大婚礼节繁琐,今日...总该让为夫好好看看娘子。”
苏颜耳畔“嗡“地一声,想起昨夜红帐中之事,双颊正是发红,在云珩眼中却衬得她愈发娇艳。此刻他修长手指正挑开她腰间系带,动作轻柔得像在拆一件珍宝。
“夫君...”苏颜按住他手腕,却被他反手握住。云珩掌心有常年握剑的薄茧,摩挲着她手背细嫩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阿颜。”他忽然唤她闺名,声音沉得像是浸了蜜,苏颜羞得闭眼,却觉他动作极尽温柔。繁复衣襟层层散开时,云珩呼吸明显重了几分,却始终克制着不曾唐突。直到她只剩一件杏红主腰,他忽然用宽大寝衣将她裹住:“先入水,别着凉。”
温水滑过肌肤时,苏颜忍不住轻叹。雾气朦胧中,云珩长发半散,白色中衣被水浸透,隐约可见劲瘦腰身。他执起丝帕为她拭背,水流顺着她蝴蝶骨蜿蜒而下,在烛光下如蜜流淌。
“转过来。”云珩声音沙哑。苏颜摇头,却被他揽着腰肢转了个方向。水波荡漾间,她发间玉簪不知何时滑落,青丝如瀑散入水中,与他的纠缠在一处。
云珩忽然捧起她脸颊。水珠顺着他眉骨滴落,划过挺直鼻梁,最终悬在唇畔。苏颜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却被他含住指尖。那双总是含笑的凤眼此刻幽深如墨,倒映着她绯红的脸。
“别怕。”云珩忽然将她抱坐在膝上,取来浮在水面的木瓢。温水自她肩头淋下,冲散了几片粘在锁骨的花瓣。他指尖抚过那处肌肤,“我的夫人,连花瓣都舍不得离开。”
苏颜终于敢抬眼看他,却见方才还从容的云珩眼尾泛红,喉结滚动得厉害。她忽然想起周姨娘塞给她的那本避火图,鼓起勇气将唇贴在他喉结上。云珩浑身一震,木瓢“咚“地落入水中。
“娘子…”他声音哑得不成调,手指穿入她湿发,“这般撩拨,为夫怕是...”话未说完,苏颜已被他抵在池边。池壁的凉意透过脊背,身前却是他滚烫的胸膛。水雾朦胧中,她看见他睫毛上凝着水珠,将落未落……
苏颜被他抱出水面时,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瞥见铜镜中两人交叠的身影。她青丝缠着他衣带,像月老早系好的红线。云珩顺着她目光看去,问她看什么,苏颜搂着云珩的脖子贴他耳边轻声说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云珩心中忽然一暖,在这充满算计的冷血王府中,苏颜是第一个和他说“两不疑”的人。他挑起两人一缕湿发打了个结,“苏颜,记住你今日的诺言。”
屏风外,喜烛燃得正旺。浴池中花瓣随水波轻荡,似在见证这对璧人未尽的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