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燕王府时,王府安排了马车相送月夕,却被月夕婉拒了。
月夕忘记了苗苗还在王府等着她,一个人缓缓走在南大街上,心中空落落的。她有些神情恍惚,她就这样见到了她的父王母妃,她就这样与他们欢聚一堂、同桌相饮,她就这样又与她们分别开来。她历经六年的千辛万苦才走到他们的面前,却又这样如一个过客一般离开,明日又要形同陌路。
“你这姑娘怎么走路的,也不看着点人!”月夕恍惚中被人撞了一肩头,接着又被人推搡着踉跄后退了几步。月夕今日喝的酒多了些,脚下有些虚浮,后退之时竟差一点摔倒,千钧一刻之际,一双大手扶住了她的肩头,把她护在了身后。
“不想死就快滚!”叶承瑾看着前面想要惹事的地痞之人,冷冷说道。那人本就是见月夕一个美貌女子孤身一人,还醉酒恍神想要占些便宜,此刻见到叶承瑾一身富贵装束,不敢惹事,便灰溜溜地跑远了去。
“阿瑾,你来啦......”月夕牵着叶承瑾的衣袖,幽幽地说道:“阿瑾,这下你可信我了?”
她问的没头没尾,叶承瑾却知道她问的什么。
叶承瑾单脚跪在地上,说道:“你喝多了,我背你回去!”
月夕软趴趴地伏在叶承瑾的背上,她的头紧靠着叶承瑾的脖颈,鼻中呼出的热气如同柔软的丝绸拂过叶承瑾的耳朵,让它不知不觉地就变得红了起来。
叶承瑾背着月夕缓缓朝“逸尘居”走去,他的步伐缓慢而稳健,让伏在他背上的月夕感觉到十分的安心温暖。
叶承瑾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柔声说道:“我信你。”他以为月夕睡着了没有听到,可过了一会儿,便听到月夕醉意朦胧地说道:“阿瑾,你知道吗?我没有把握治好你的失忆之症了,我原本有七八分把握的,因为你中的毒和我中的毒是一样的,我的毒被莫婆婆解了,所以我本来以为也可以治好你的......”月夕说了几句又停顿了下来,让叶承瑾慢行的脚步也停顿了下来。
“你和我中了一样的毒?”叶承瑾惊讶地问道。
月夕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头在叶承瑾的脖颈上蹭了蹭,寻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才又说道:“嗯,一样的,那种毒很历害,我中毒的时日很久了,失去了很久的记忆,所以与家人分开了很久很久......,久的所有人都不记得我了......,阿瑾,他们都不记得我,都不认得我.....”月夕说的颠三倒四的,说到后面,便只有呢喃呓语,只有她自己能听的到。
叶承瑾感觉到一股湿意在脖颈处蔓延,那湿意浸入他的肌肤,滴进他的心中。叶承瑾抿了抿嘴,把月夕抬高了些,又缓缓朝前走去。
南大街不太长,转过街角有一家铁匠铺,铁匠铺中伙计正在锻打着刀具,那铁锤落下,溅起的火星飞远,竟然把不远处的木材点燃,引起了一起不小的火灾。
叶承瑾背着月夕到了这里时,那火灾刚刚被人泼灭。火虽扑灭,烟雾仍然弥漫,侵入月夕的鼻腔之中,让她咳嗽了两声,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月夕看着眼前被火烧的破败的房屋,仿佛又一次看见那在大火中被烧成了残垣断壁的云龙山庄,还有山庄中被烧死的上百口人。
“明姐姐,无论我是谁,我都会找到真相,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