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柔地洒在林暮的发梢上,她站在二楼阳台,深吸一口带着露水清香的空气。
今天是她二十岁的生日。这个日期是她们第一次踏入这座神秘庄园的日子。
隐峰当时说她是七岁。但林暮不知道的是,那其实是贺凌天要求找到一个七岁女孩。隐峰才知道那年林暮七岁。
微风轻轻拂过面颊,带来一丝凉意。
林暮望着远方若有所思,内心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这么多年过去了,关于过去的记忆依旧是一片空白,就像被刻意抹去一般。
有时候她也会怀疑,陈俊生每个月给她注射的那些针剂是否藏着什么秘密。
每当这时,她总是忍不住握紧双手,却又因为没有证据而将疑问咽回肚子里。
沈逸泽洗漱完毕,刚打开房门,就看见林暮静静地站在阳台边。晨光温柔地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声叹了口气。
“早啊。”沈逸泽靠在门框上,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林暮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一时间又想起了昨天想说却没能出口的话,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
“早。”她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快步走下楼梯。沈逸泽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笑了笑,也跟着下了楼。
与此同时,童雅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南楼门口。林暮刚下楼就看到了她,忙迎了上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呢,”童雅略显不自然地挠了挠头,“今天不是你‘生日’嘛,我想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
“你今天生日?”沈逸泽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疑惑。
林暮回头看了看他,解释道:“也不算是生日吧,只是我第一天来到庄园的日子。我不记得我自己生日是哪天。”
沈逸泽听完点了点头,林暮失忆了,不记得过去,当然也不记得自己生日了。
“那个……一一,我们去散散步吧。”童雅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紧张。
她知道陈俊生快要走了,到时候林暮如果不用再注射药物,记忆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她想在那之前,亲自把这些年的事情告诉林暮。
林暮点了点头,看了眼向沈逸泽,后者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身回了南楼。
童雅拉着林暮一路走着,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林暮仿佛猜到了什么一样,率先开口:“童雅,你要是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和我说,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林暮停下脚步,面对着童雅开口:“你……你妹妹还好吗?”
童雅怔了怔:“我不知道,老板说我妹妹挺好的。”
林暮没说话,点了点头,坐在了草坪上:“你是不是想和我说点什么?”
童雅也跟着坐下,她心里很紧张,不知道怎么开口,呼了口气,下定决心一般开口:“其实……我从一开始接近你,都是老板安排的。”
林暮静静地伫立着,没有开口打断,仿佛在无声地等待童雅将心中的话全数倾吐。
“老板让我监视你……”童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的所有一切都要随时告诉他。他把我妹妹带走了,威胁我必须乖乖听话,才能见到她……一一,对不起……你之前猜到的芯片的事情,我也告诉老板了……”
每一句话都像是沉甸甸的石头,压在空气中。童雅的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无奈,声音逐渐低沉下去,仿佛在为自己的背叛寻找着微弱的借口。而林暮依旧沉默,只是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林暮淡淡的开口问道。
“我……老板知道你发现了芯片,他要开始给你注射那种毒……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毒素毁了你的一生了……对不起。”
童雅的声音里满是愧疚与自责,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沉甸甸地落下。
“是陈俊生每个月给我打的针,所以我才失忆了,是吗?”林暮轻声开口。
童雅点了点头:“这也不怪陈医生。都是老板安排的,他身上也有和我们一样的芯片,你别怪他。一一……”
“我不怪你。也不怪陈俊生,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很高兴。”林暮看着童雅认真的说。
“我们在这座庄园里,都身不由己,我不怪你们。”
“童雅,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妹妹啊,她现在真的还好吗?”林暮想起沈逸泽说他听到的那些话,又不忍心的看了看童雅。
“一一,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童雅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其实已经隐约猜到了,为什么最近老板总是以各种理由阻止她见妹妹。
或许,真的出事了……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挥之不去,可她却始终没有勇气去问。
林暮站起身:“我不知道。今天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你不怕你告诉我了,老板会用什么方法怎么对你吗?”
童雅缓缓站起身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承认,我害怕。可是……一想到可能会因此让你卷入更深的漩涡,承受更多的伤害,”
她停顿片刻,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我的妹妹,她也一定不希望看到她的姐姐为了自保而变得冷漠无情,成为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林暮没在说话朝着南楼走去,身后传来童雅的声音:“一一,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林暮回头看了童雅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童雅目送着林暮渐行渐远的背影,那背影每远离她一步,仿佛都带走了压在她心头的一份重负。
当林暮最终消失在视野之中时,童雅只觉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下,久违的轻松之感悄然涌上心头,让她不自觉地轻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下来。
林暮推开南楼的门,上楼时隐约听见厨房传来一阵低语和锅碗瓢盆的碰撞,并未多想,回去房间。
与此同时,厨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奶油香。沈逸泽站在料理台前,眼睛紧紧盯着管家阿珍的动作,直到确认林暮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松了一口气。“呼——”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转头继续投入手中的活计。
“阿珍,刚才说面粉要筛几遍来着?”沈逸泽一边搅拌着蛋液,一边问道。
回想起林暮和童雅刚出门不久,沈逸泽便急匆匆地找到正在打扫的阿珍。“阿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你会做蛋糕吗?”
管家阿珍停下手中的活儿,笑眯眯地看着他,“您想吃蛋糕?我这就给您做。”
“不是的。”沈逸泽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是小月亮的生日,我想亲手给她做个蛋糕……”
管家阿珍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过来:“哦!您说一一啊”
“嗯,您能教教我吗?”沈逸泽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阿珍点点头,开始耐心地指导起来,“首先要把材料准备好,面粉要过筛,这样口感才会细腻……”
厨房里的灯光温暖而柔和,映照着两人专注的侧脸,空气中飘荡着甜蜜的气息。
林暮回到房间,考虑着童雅和她说的那些话,既然是因为每个月的针,导致失忆,那只要不再打,记忆就可以恢复了吧……
老板既然费劲心思不让自己想起过去,那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暮越想着越想马上恢复记忆,她从房间出来,准备去找陈俊生。
下楼时,沈逸泽正守在厨房门口:“去哪啊?”林暮见他鬼鬼祟祟,往厨房里瞄:“去问点事情。”
“那早点回来啊。”沈逸泽挡在厨房门口,对着林暮挥了挥手。
林暮见他这样,笑了笑离开南楼往陈俊生在的北楼走去。
陈俊生独自站在北楼后花园中,新翻的泥土散发着淡淡的湿润气息,一座小小的坟茔静静矗立在此。
他刚刚亲手将母亲安葬于此,没有过多的仪式只是简单而庄重地让母亲入土为安。
陈俊生心里明白,若是要把母亲的火化骨灰带走,贺凌天定会心生怀疑。
到那时,自己就如同被困在囚笼中的飞鸟,再难逃离此地,重获自由的希望也将愈发渺茫。
陈俊生站在母亲的坟前,目光中满是愧疚与坚定,“妈,您别怪儿子不孝。如今只能暂时让您安息在这里,但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将来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接您回家。”
林暮来到陈俊生的实验室,并没有看见人,正准备离开,便听到后花园有声音。
林暮缓缓踏入后花园的那一刻,目光不由自主地定格在前方。
陈俊生静静地伫立在一座坟茔之前,背对着林暮,孤独而落寞的身影,在这片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寂寥。
陈俊生听见脚步声,回头就看见了林暮。他叹了口气。
“我还说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
“你这是?”林暮疑惑。
“我母亲。”陈俊生淡淡回答。
林暮身形一僵,嗓音里带着几分涩意:“抱歉。”她怔怔地站着,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母亲的身影。
她拼命地搜寻着记忆,试图勾勒出母亲的面容,可越是努力,那张脸却越是模糊,就像一团看不真切的雾。
“去楼上说吧。”陈俊生说完走在前面,林暮跟在身后往实验室走去。
回到实验室,陈俊生挥挥手示意林暮坐下说。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我知道的也不多。”陈俊生自己也找了个椅子坐下对林暮说着。
“我失忆是因为你每个月给我打的针?”林暮问着自己心中的疑惑。
陈俊生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时候你才来到庄园,七岁。至于你为何会被贺凌天带到这里,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在你到来的那一天,贺凌天就命令我给你注射了一种我刚刚研制成功的药,它能让人失去记忆。”
林暮一脸震惊,瞪大眼睛看着陈俊生。
“那时,母亲重病在床,急需治疗,而研发新药物需要巨额的资金。贺凌天出现了,他为我提供了所有所需的一切。然而,这背后是有代价的,我必须为他效力,研制更多带有毒素的药物,以使他的非法生意更加兴隆……”
陈俊生回想起那些种种,取下眼镜,无力的捏了捏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