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斤土猪肉,两斤大花雕。
往火炉旁挪了挪,身子不禁也缩了一缩,枯木春搓了搓手,一只手抓起花雕,也顾不得形象,把那通红的嘴唇凑了上去,仰头,咕咕咕,一大口。
"哈哈,痛快,痛快"
另一只手顺势掰下一只猪腿,吧唧一口,啃的那是满嘴的油渍。
在这皇城当中,谁都知道,枯木春爱吃肉,爱喝酒,他也很喜欢请人吃肉,请人喝酒。
不论你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他都请,不过有个前提,他得高兴。
心情舒畅了,不免也让周围人高兴高兴。
看他这样子,似乎此时的他便很高兴。
那不用说,他又要请客了。
"你,你,你,来,陪老子喝两杯"
伸手指向一个书生打扮的公子哥,一个靠着门低头扒食的老乞丐,还有一个正定定的看着他的小男孩。
"哎,哎,谢谢枯爷"首先开口的是那老乞丐,来这里之前他并不是没听说枯木春的怪癖,也或许他每天坐在那门口便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忙不失的赶紧答应着,跑到桌子旁,右手抹了一把脏兮兮的袖口,正要伸向那正眯着大眼睛乐呵呵的盯着他的猪头,突然却停了下来,就那么杵在半空当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哈哈,你这家伙倒是很干脆,只是那两位还没过来,你这样岂不是对人家的失礼。"
收回压在老乞丐手上的花雕,枯木春再次向书生和小孩招了招手。
书生见状,想要推辞,可看着枯木春的眼睛话愣是被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片刻,小孩却是先一步滴滴答答几步跑到了枯木春面前。
"叔叔,我想喝这个"小手指向的正是那灼热的花雕,小脸扑扇扑扇的通红。
"欧"枯木春来精神了,今天可真是奇了怪了,一个小孩子竟然在向他要酒喝,这要是传出去,可真是一件大奇事。
枯木春眼睛并不大,笑起来就更小了,此刻那样子更是快看不见了。
"哈哈,小毛头,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酒"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引的周围一阵阵的哄堂大笑。
枯木春笑的更是合不拢嘴了,"你知道是酒,还向我讨的喝,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喝了,人是什么感觉。"
小男孩手指戳了戳下巴,仰头似乎在思考。
众人也都饶有兴致的盯着这个奇怪的小孩。
不一样的人,不论大小,不经意间总是能引得人的关注。
思索片刻,小男孩开口了。
"看叔叔刚才喝完酒,半眯着眼,一脸陶醉,通红的样子,酒应该是能让人兴奋的东西。"
枯木春乐了,这小家伙还真是有意思。
也不在继续深究那个话题。
"掌柜的"
话说完,柜台后面一个同样小眼睛,穿着富贵的男人赶忙弯着腰跑了过来。
"枯爷,有何指教"
"去,给我取四个大碗来,在上两斤花雕,切两斤戌牛肉,爷今天要喝个痛快。"
枯木春把每个大碗都倒满了酒,"你这书生,还站着干什么,难不成连这小毛头都不如?"
大喝一声,把书生的胆汁都快吓的掉了下来。
不敢吱声,半挪着步子挪到了酒桌前。
"来,干了他,小毛头,你若喝不了就不要牵强。"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枯木春还是叮嘱了一句。
"我能"小男孩拍拍胸脯,那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惹得众人再一次哈哈大笑。
可话是这么说的,喝到嘴边第一口就不是那个样子了。
"呸呸呸"果不其然,刚接触烈酒,小男孩就受不了了。
"哈哈"一边轻轻拍打小男孩的后背,一边枯木春已经一连饮了三大碗。
"咳咳咳"一旁书生也抑制不住的一直在咳嗽。
唯有那老乞丐倒也是喝酒的好手,枯木春给他倒一碗,他便仰头咕咚喝一碗。
喝到后面两人竟是肉都不吃,只在那不停的碰杯。
这两人竟是无形中开始了斗酒。
直看的小男孩,书生,身旁众人睁大了双眼,看着面前两个酒鬼喝水一样的喝酒。
"痛快,在来两斤女儿红"枯木春也来了兴致,顺手抹了一把嘴唇,朝那掌柜又讨酒。
老乞丐到是不答话,趁着这会儿功夫抓着桌上的牛肉开始往嘴里塞,直塞得腮帮子都涨的快要破了。
枯木春哪里能服输,在吃喝方面,他从来都不服谁,尤其,今天还有这么多的人,他的"食神"称号还不想易主。
一把朝起桌上的土猪肉,吧唧吧唧的狂啃了起来。
一场很普通的请客,在这一会儿,竟是演变成了食客之间的较量。
整间酒馆,所有的人此时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务,只是怅怅的盯着那正在比拼的两人。
"嗝"伴随着一声饱嗝,仰头干了最后一碗酒,老乞丐终于是第一次吃的饱饱的,舒舒服服的。
"嗝"同样的声音从枯木春的嘴里也传了出来,不得不说,这次是他这辈子喝的最痛快的一次酒,吃的最痛快的一次肉。
定神一刻,枯木春抬起了头,看向了对面那正在拿竹签剔牙的老乞丐。
只是他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些不一样的韵味,"不知,前辈是哪位高人。"
话说完,众人再次哗然,难不成这同枯木春比拼的老乞丐还不是一般人。
是了,这几日,每天都能看到他坐在那酒馆门口扒饭,或躺在那眯着眼睛晒太阳。
乞丐咧嘴一笑,满嘴的大黄牙尤为的刺眼。
"老头子只是个寻常乞丐而已,枯头领怕是多想了。"
话没问题,不单没问题,让谁来检查都检查不出问题。
可枯木春却是犹如雷击一般定在了那里,老乞丐说的话他仿佛都没有听见,只是双眼死死的盯着一个地方。
老乞丐那用来走路的龙头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