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沉沉的,往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难得的清净那么一天。
偶尔会时不时的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那是街角的铁匠师傅在敲打他那坚硬无比的铁矿石。
他没法停下休息,他还有3个孩子需要养活,一家人的生计都在他手中的大铁锤上,他手中拿着的不是大铁锤,是全家的重担,打的不是铁,是责任,为子父,为妻夫的责任。
冷清的街道上,忽然就出现了一个热闹非凡的杂耍队伍,在这个糟糕的天气做生意,让人难免怀疑这个杂耍队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正前方,一个猴型面具男上蹦下跳,左面看一下,右面望一下,倒也有两分猴子的样子。
后方有七八个带娃娃面具的人,也分不清男女,人手一个小手绢,耍的那是一个起劲。
在后方还有几个舞枪弄棒的汉子,以及一个粉黛玉颜的俏佳人,在然后就是一个正双手叉腰的络腮男人,看这样子,应该是班主。
贝戎今天心情很不好,简直是糟糕透了,昨晚回去不单单没饭吃,还被老乞丐拎到院子外冻了一晚上。
美其名曰,为他好,现在的他才淬骨一重天,需要多多的打牢根基,说实在的,还不是因为贝戎没要到饭。
贝戎对修行一窍不通,他甚至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讲的修炼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向老乞丐求教,当然了,他自认为很虚心,结果那老头就说了一个滚字。
这段时间贝戎觉得要是有心灵炼狱也不过如此吧,天天被骂,晚上还不让睡觉,整晚的在那练那老头教他的降龙棍法。
"我呸,还降龙棍法,他咋不上天呢"贝戎暗暗的心里对老乞丐一通诅咒。
不过那个棍法确实感觉还挺厉害的,有机会实战一下就更好了,他可是看见老乞丐用那个棍法把那个怪和尚打的上窜下跳。
看着前面突然出现的杂耍队伍,贝戎瞬间也来了兴趣。
蹲下拿手在地上挫了一挫,就使劲往脸上抹。
把衣服扣子解了两个,在拿手一抹,鞋子塔拉,拿个破碗,可真是一副地地道道的乞丐模样。
猫着身子冲着杂耍队就冲了过去。
当先猴脸人看见贝戎来势汹汹的劲头,感觉脑子不够用了,这是什么怪事,踢场子?还是要饭?
想要阻止,却发现来不及了。
只得喊叫那小乞丐你要干啥。
却看见那小乞丐两眼泪弯弯,一副十分委屈巴巴的样子。
猴脸犯病了,拍拍自己的脑袋,揉揉眼,确实没看错。
那小子正趴在大小姐面前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姐姐,你就收了小子吧,小子自小无父无母,打小便乞讨为生,你不知,附近有一个大恶霸,每天欺凌小子,要不到饭便不给小子饭吃,还日日打小子,不让小子睡觉"话说着,贝戎低头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姐姐,你就让我加入你们吧,小子真的不想在这呆了"
女子听了贝戎的话,娇俏的面庞上滴滴珍珠往下直落,看这样子,好像说的是她自己一样。
"小弟,你叫什么名字,我去与爹爹说,想来他会同意的。"女子拿手帕擦着眼泪,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让人愈发的心疼。
"谢谢姐姐,小子唤阿达,姐姐别哭了,小子看姐姐哭,小子也想哭了"看着面前这个善良美丽的女子,他突然想起了父母亲,鼻子一阵阵的发酸。
"你这野小子,定是编的谎话骗我家小姐,小姐,你可千万别信这小子的话。"猴脸男跑了过来,冲着贝戎那是一个不善。
贝戎正欲答话,旁边的女子却已呵斥猴脸男。
"王荣,不可无礼,你是愈发不像样子了。"
叫王荣的猴脸男听了女子的话,正待开口,看见女子皱起了那柳叶眉,知道女子生气了,便也不再说。
臭小子,今天有小姐护着你,哪天别被我逮到,非的好好教训你不可。
心里想着,闷闷不乐的转身离去,待一回头,却看见贝戎对着他做了一个猴脸,一甩长袖,黑着脸离去。
看他那模样,估计是被气的不轻。
"哎"女子看着猴脸男愤愤离去的身影,也知言语有些过重,她也不愿,只是王荣那番话确是太失礼了。
看着贝戎,希望他心里不会有羁绊吧,女子心里想着。
天色渐渐的放晴,杂耍队黄昏时刻还有一场演出。
看着身上的武行行头,找班里一个小哥借的娃娃面具。
贝戎乐呵呵的想,自己这副打扮混在杂耍队里那老家伙应该不会认出来了吧,哈哈,终于可以摆脱魔掌了,苍天呐,太不容易了。
正当他意淫之时,却发现事情好像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一只手,干巴巴的大手,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身后,然后,贝戎发现老乞丐就坐在他面前的破草席上,一只手正在拿着个竹签剔牙。
贝戎真的很想哭,从来没有这么的强烈。
"臭小子,你是不是想跑"老乞丐也不看贝戎,抽出腰间的酒壶咕咕一个劲的往下咽。
贝戎盯着老乞丐,仔仔细细的从上至下看了个遍,他突然发现这个老头他从来都是看不透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乞丐。
他知道无论他给他什么样的答案,他和他都不会相信。
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着这个有些自恋的老乞丐,他很想从老乞丐的脸上看出那怕一丝丝的东西,可是他很失望,他对他终归是太神秘了。
他知道想知道答案的不单单是他,还有那个怪和尚。
就像没有人相信死猪会跑一样,他也从来没相信过和尚会当乞丐。
终究还是自己太弱,于别人眼里,他就是那个可以随意玩捏的蚂蚱,生死永远不在自己的手心里。
他突然很想变强,变得比大叔,比这个老乞丐还要强,他不想自己的命运被别人主宰,他开始有点明白大叔对他说的话。
武不单单是救人之术,更是那抗命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