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真巧啊。”裴栀尴尬地搓搓手,哈出一长串冷气。心里骂到:丹青和水墨,你两是骑着蜗牛来的吗?快来接我走啊!
顾青颜没接她的话,只注意到她两手空空,十指通红。
“你手炉呢?”顾青颜把自己的手炉放到裴栀手上,又帮裴栀把大氅散开的系带绑好。
裴栀被他没头没脑的话问的有点懵“我手炉借给别人了。他没注意摔了一跤,身上打湿了,他的手炉还熄了,我就借给他了。”
“见过殿下和顾大人,我是徐老将军府徐大公子的小斯,方才为我家公子请大夫去了,还请二位让让。”丹青和墨色没盼来,反倒是徐书鹤的小斯——竹新的出现缓解了一下尴尬。
裴栀和顾青颜站到了一旁,竹新带着大夫进了亭子。
“我们走吧,丹青和水墨在山下已经备好车了。”顾青颜一手撑伞一手牵着裴栀的手带着她往山下走。
!?
搞什么?丹青和水墨到底是谁家的人啊?现在连在前面提灯引路的都是顾青颜身边的小斯——檀褐。
还没成婚呢!就已经搞定她的贴身侍女啦?
成婚之后不是完蛋了,她会不会毫无人身自由?
但是,如果不跟着走……好像会更尴尬,还不如跟着下山。
这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鸦青色的天空点缀着几颗星星,一弦弯月悬在半空。
裴栀试图挣脱顾青颜的手,却被他握的更紧。
“小心摔跤,我牵着你。”
裴栀借着银色月光抬头看顾青颜,他脸上看不出喜怒,目视前方,就好像他们这么亲密只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行为。
就这么静静走了一路。水墨一老远就见檀褐引着裴栀和顾青颜走着,丹青一下就注意到殿下怀里的手炉不是自家的,而顾大人一手撑伞,一手牵着殿下,也没有手炉就猜了个明白。
水墨这个木讷的,直接就拿了马车上的手炉换下裴栀怀里的。
“谢谢顾大人的手炉了。”裴栀被水墨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干脆顺水推舟把顾青颜的手炉还给他,还附上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顾青颜看到裴栀这一副被逼摆烂的样子,忍不住想去逗弄。
“不必如此客气,以后来日方长,到时要互相照顾的地方还有很多。”
说完顾青颜就自顾进了马车,留下既懵逼又“害羞”的裴栀在冷风中呆站。
咦呀~有被油腻到呢。
直到坐在自家马车上,裴栀才摆脱那种从头到冒脚鸡皮疙瘩的感觉。
没想到啊,平常高冷的一批的顾大人也会有这么油腻的一面啊,也有可能是顾府的澡豆质量不太好。
想到这裴栀突然就猥琐的笑了起来,水墨十分“耿直”的提醒一句“殿下,离大婚还有一个月呢。您再忍忍吧,虽然顾大人是盛京出了名的如玉公子,可您也不用春心荡漾成这般吧。”
话刚说完就被丹青狠狠敲了一下。“殿下是那种人吗?殿下虽然有……些许的……好色,但是!还没有饥渴到那种见了顾大人就春心荡漾的地步!”
结果两人一起被裴栀狠敲几下。“我是那种见到好看的帅哥就春心荡漾的人吗?在你们心里我是有多好色啊!见了没多长时间就对人家有不轨之心!我是那种人吗?”
两人心里都没说话,可同时在心里暗暗说是。
马车内沉默了很久,丹青小心翼翼的开口:“殿下,咱们先回府换身衣服再去广云台吧,毕竟您身上的大氅有些湿了。”
“那记得差人给宋二小姐带个口信。”裴栀半靠在软枕上,微眯着眼看着炉子里徐徐升起的紫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栀回到公主府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广云台找宋二小姐。
雅间门口靖南王府的侍女推开门,请裴栀进门。
屏风后坐在主位宋二小姐看清来人后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拍拍身旁的空席。
“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
裴栀绕过屏风环顾四周,在宋二小姐身边坐下。
“淮玉,就我们两个吗?”
“对啊,就我们两个啊。”
裴栀听完大刺啦啦的坐下,完全丢了公主仪态,宋淮玉也把世家礼仪抛之脑后。
两人随着舞姬翩翩起舞提壶畅饮,宋淮玉一时兴起搂着身边的胡姬也一起随着胡乐跳舞。
两人想畅所欲言,但又怕会“隔墙有耳”,隐晦的聊了几句之后相视苦笑,最后干脆提壶对饮,只管作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裴栀觉得有些雅间里闷,就拉开隔门站在临河的飘廊上看河面灯笼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影随着点点涟漪泛花。
忽然又听一声门响,原来是隔壁雅间的人也出来透气。
视线相交,裴栀酒都醒了几分,真不巧。
可能是酒壮怂人胆吧,在陈酿酒的魅惑之下,裴栀居然生出想对着顾青颜的脸想要一亲芳泽,十分好奇,他那张怼人不留余地的嘴尝尝是什么味的。
对面的顾青颜不知道是灯笼的光还是喝了酒,面色泛红,眸光潋滟。
他用从未有过温柔眼神看着眼前已然醉到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裴栀,只可惜她已经色心上头,在馋他的身子了。
裴栀没空注意顾青颜的眼神是否能温柔的溺死人,她现在正疯狂的内心挣扎。
“这么干不好吧,得罪人不好,以后还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呢!宁可得罪小人,不要得罪顾青颜!
管他呢!干就完啦!反正以后成婚了还是要干的,早亲晚亲都是亲!
啊……这,就这么色心上头的话,到时闯了祸哭都没地方。
怕什么,反正最近已经够倒霉了!无所畏惧。”
裴栀嘿嘿一笑,脚踏栏杆轻轻一点飞向顾青颜。
顾青颜十分自然伸手一接,抱住裴栀。
闻到她身上比自己还重的酒气皱了皱眉,喝的烂醉,还敢翻过来找自己,不怕一个脚滑摔下河里淹死。
刚要开口责问,裴栀反手捂住顾青颜的嘴,口齿不清的说:“先别急着数落我……我自己的本事……自己很清楚……绝对不会摔下去!”
“那我应该说什么呢?”顾青颜一手搂着裴栀的瘦腰,一手把她鬓边的碎发挽在耳后。
裴栀两手环住顾青颜脖颈将他的头向下带,两人的连贴着脸,姿势暧昧。“你应该说“我为什么要不顾危险的来找你。”
顾青颜贴着她耳边耳语道:“那你为什么要不顾危险来找我呢?”不仅语气轻佻,还故意加重了“不顾危险”四个字。
低沉磁性的嗓音不仅摇曳着裴栀鬓边垂下的流苏,也摇曳着她的心。
“不行!”裴栀心想“我是来调戏他的,不能反被调戏啊!”
裴栀对上顾青颜那双柔情似水的桃花眼,差点就要溃败,还好意志坚定,定了心神之后直接打出直球。
“当然是为了一亲芳泽了。”裴栀说完就要付之行动。
顾青颜却一手捂住裴栀蠢蠢欲动的嘴,坏笑问“一亲哪一位的芳泽啊?本驸马可不是随便的人。”
裴栀为了自己的色心得以实现,也是开启不要脸模式。
“驸马不是随便的人,可我也不是谁都可以的,毕竟谁都没有驸马生的俊啊。而且,驸马又不喜欢公主,何必死守规矩呢?”
“谁说驸马不喜欢公主的?”顾青颜一句话打蒙裴栀,他还在蒙圈的时候作为“猎物”的顾青颜自己送上门了。
裴栀尝到了桂花甜酒的味道,原来平日怼人不留余地的嘴吃起来是桂花香,还甜丝丝的。
她现在不想深究顾青颜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只想沉醉于眼前“桂花甜酒”。
吻到情浓时,裴栀竟有些双腿发软,顾青颜一把抱起她坐在栏杆上,裴栀双腿下意识地盘上顾青颜腰,两人在对方的唇间发泄着自身的情绪。
正忘乎所以,不知天地为何物时,裴栀不小心将放在一旁的花盆碰进河里。
雅间里的人还以为顾青颜醉酒落水,就要拉开门查看。
裴栀吓得赶忙就想再次凭本事回去,顾青颜一手拉住裴栀,一手从另一端卡死隔门。
“不小心碰掉一盆花,没事。你们继续喝,不用管我。”
雅间里的人听到这话,就没有再开口,于是又继续饮酒。
“怕什么?要做采花贼,胆子可要大些,对吧?殿下。”顾青颜一把将裴栀拉回怀里,把人逼在飘廊角落,继续他的“反采花”工作。
不行!罪名自己都背了,不能好处都给了顾青颜!本着不做亏本买卖的中心思想,裴栀开始主动实行自己的“采花”工作。
顾青颜见到傻鱼上钩,眼含笑意,由着“采花贼”对自己上下其手。
顾青颜还没尽兴,裴栀却不行了,暗骂顾青颜不是人,不愧是能在早朝上以一怼五,还能不大喘气的御史大夫啊。
她实在是跟不上,再这么下去,一定会憋死,顾青颜就跟个没见过阳气的狐狸精一样,巴不得吸干她的每一口气。
“不行了,等会淮玉要找我呢。”说完裴栀就又要脚踏栏杆回去。
“怎么搞得像是偷情?”顾青颜这话说的不知道在调侃裴栀,还是在调侃自己。
裴栀还是一副流氓地痞样,语气轻浮:“等驸马正式进了公主府,就不用偷情了。”说完就一个踏步飞回自己那了。
见裴栀回了雅间,顾青颜摸了摸被技术生疏的采花贼咬破嘴角笑着进门继续和朋友喝酒。
宋淮玉盯着裴栀红肿的嘴唇,八卦的问“说,刚才透那么久的气,干什么去了?”
裴栀靠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去做采花贼了。”
“采的那一朵?”宋淮玉喝了杯酒,又给裴栀倒了一杯。
“自己家的。”裴栀一饮而尽,摸了粒葡萄丢进嘴里。
“姓顾的啊?”宋淮玉倒酒的手停住了。
“对啊,不然呢?我告诉你,他表面看着凶,其实软的很。”裴栀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吃葡萄,完全不在乎宋淮玉快掉出来的眼珠子。
“佩服啊,姓顾的花你也敢采。”宋淮玉只觉得裴栀真的是喝酒喝疯了。
“怎么了?我会怕他吗?不可能的事。我怕他?很难的啦。”裴栀只在想“反正你什么都没看到,全凭我一张嘴了。”
宋淮玉怕的要死,万一顾青颜是真的不怕裴栀,但拿捏自己一个小小的靖南王二女还是易如反掌。
万一人家随手几笔,让陛下以为是自己带着裴栀喝酒导致顾青颜被婚前调戏,到时挨打事小,影响家风事大。
于是借口说靖南王妃给的宵禁时间快到了,只好以后再聚,然后付钱走人。
裴栀也觉得,万一顾青颜突然酒醒,到时候直接找她算账就麻烦了。
干脆和宋淮玉在广云台分别之后,哪也没去直接回了公主府,沐浴入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