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绵在给赵绎徽施针,李安娈扫向地面的顾浅陌,无动于衷。
“公主,人找到了。”
听到消息后,李安娈脸沉似水。
杨子穆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面上愠怒,“凭什么抓本公子!”
“杨公子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杨子穆眼珠一转,“驸马自己要跟来,不关本公子的事。”
“还想狡辩,给本宫打。”
卫官立刻动手,杨子穆痛呼:“公主饶命啊,要打死人了......”
“胆敢伤本宫的人,简直找死。”
浅月把从老鹁手上拿来的药倒进茶壶,全部灌入杨子穆嘴里,一滴不剩。
杨子穆面色立刻涨红,“你给我灌了什么!”
“不知道啊,问老鹁要的。”
李安娈让人给他松绑,把涉事的奴才全部扔进去。
门窗紧锁,只能听到里面的怒吼:“放我出去!”
李安娈回到赵绎徽身边,他还没醒过来。
“驸马怎么样了。”
“奴婢已经施针完毕,已无大碍。”
隔壁厢房动静越发大,奴才惨叫连天,“公子,不要啊......”
地上的女子昏睡不省人事,李安娈望向顾浅陌,又扫向赵绎徽,只觉得杨子穆该死。
竟敢算计她。
她睨向顾浅陌,眼透寒芒,只觉得她碍眼极了,“把顾浅陌扔出去。”
“是。”
转瞬间,李安娈手中一紧,她顺着手抬眼看去。
赵绎徽正好醒来,口吻急切,“不要。”
一听到顾浅陌的事,立刻醒了。
李安娈冷若冰霜,侧过头,不答应。
“求公主派人将她送回顾府。”言辞恳切,全心全意为她着想。
他的手抓得越来越紧,李安娈的心没有由来缩紧,密密麻麻,像被蚂蚁咬了。
她微微抬起下颌,唇线绷直,“照驸马说的办。”
赵绎徽刚醒又睡过去了。
**
热了许多天,终于迎来雨水。
狂风骤雨,阴雨密布,空中蒙上一层细纱。
到了早晨,雨势减弱,零星雨滴敲打窗棂,滴滴答答。
推开门,泥土夹着芳草地气息涌入鼻尖。
摇晃的玉佩碰到指尖,赵绎徽垂眸,托起腰间的玉佩。
昨日玉佩意外掉落,方才浅月交还于他。
“公主说,驸马日后别再丢了。”
李安娈昨夜为他的事奔波劳累,现在还未醒。
赵绎徽望向门口等候的福泉,墨色的眸子微动。
李安娈刚用完早膳,正坐在廊下消食。
天空又下起雨,大老远就看到福泉冒雨跑来。
“奴才见过公主。”福泉抱在怀中的盒子露出。
“下雨怎么不打伞?”李安娈有些好笑。
“嗐,出门时雨停了,没带伞,眨眼又下雨。”福泉眼睛弯成月牙,后知后觉将盒子递给浅月,“公主,这是郎君让奴才给公主的。”
浅月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发簪。
李安娈瞧着眼熟,似乎是她名下明月楼的镇店之宝。
过于花哨,博人眼球,她不喜欢。
李安娈只看了一眼就让浅月收起来。
她勾起唇角,“劳烦你,替本宫谢过驸马。”
福泉转着眼珠,望向长廊对面,挠了挠头。
“是,那奴才去寻郎君了。”
福泉绕过长廊,到达对面,候在赵绎徽身侧。
赵绎徽临栏听雨,笔下墨色渲染。
“郎君,奴才将首饰交给公主了,公主让奴才向您道谢。”
“嗯,我知道了。”
福泉又悄悄瞥向李安娈那边,“公主看着不像高兴的样子,明明郎君就在对面,为何不亲自过来?”
赵绎徽手指停顿,笔搁下,站起转身向后。
李安娈坐在那头,撑手侧看池边荷花,脸上表情看不清,发觉他的视线后,掠过后缓缓收回。
他指尖摩挲,片刻后,迈开步子走过去。
步履平稳,由远及近。
李安娈耳边脚步声熟悉,余光里,玄色衣摆停驻在侧。
嗓音从上方来,声若松风,“公主今日可安好?”
“好。”李安娈目光落在荷花尖尖上,思绪飘远。
“昨夜多谢公主相救。”
“嗯。”
李安娈眼皮下沉,睡着了......
过了很久,也许不太久,李安娈才醒来。
睁眼时,她注意到身侧的玄色身影,转头看去,赵绎徽静静伫立,低头与她相望。
李安娈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问:“驸马怎么还在?”
凉风夹着细雨飘入,她有些冷,起身回去。
今早起床,赵绎徽在院中闻到熟悉的药香。
李安娈早已停药,如今又开始熬药。
他手指又开始摩挲,余光瞥向李安娈,今日她面色稍白。
“公主身体是否有碍?”
李安娈脚步放缓,神情惊讶,今天又是送礼、又是主动跟她搭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驸马不要咒本宫,本宫身体好得很。”
“那为何又要吃药了。”赵绎徽问出所想。
李安娈眼尾扬起一抹弧度,“没什么大事,昨日受了点惊,嬷嬷硬要本宫喝的。”
“往后公主不必管臣,安心坐着便是,臣不会有事。”
李安娈停下,只觉这话刺耳极了。
“万一呢?本宫做不到。只要想到驸马会遭遇不测便无法忍受,只想把你找回来。这话本宫不想再听。”
赵绎徽指尖微微抖动。
“如果驸马不想本宫管你,便不要再像昨天一样。”
李安娈不想再看到赵绎徽死在她面前。
“臣记住了。”
**
锦芳阁。
天降暴雨,库房屋顶不知何时漏了雨。
昨夜看管库房的人打了盹,一些布匹被打湿。
早晨,屋顶已经抓紧补好。
轩辕玄霆刚来就被叫去搬布匹。
“喂,新来的,别在门口杵着了,快把去库房把湿的布匹搬出来。”一个跟轩辕玄霆相同打扮的大哥喊道。
轩辕玄霆看见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眉头皱了一瞬,便跟着去搬东西了
今日下雨,店里无人。
掌柜飞快计算产生的损失,“唉哟,因为你,这么多好料子,只能亏本卖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旁边站着一个人,战战兢兢,正是昨夜守值的人。
轩辕玄霆抱起几匹布,正要搬出去。
后面的大哥立刻叫住他,“哎!等一下,你这小子,才搬这点布,啥时候才能搬完呐。”
说完,他立马把手中的布匹,全都垒到轩辕玄霆肩膀上,看着不够又再加一点。
“扛出去吧,这样才搬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