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曾子聪擦肩而过之后,徐阳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寝室。
“阳姐!”,佘依琳像一只热烈的小猫开心地扑在她的怀里,“阳姐、阳姐、阳姐,好想你~”。
“哈哈哈,我才不想你呢。”徐阳逗趣着她。
依琳小嘴一撇,假装生气:“那我不跟你玩了。“
徐阳放下斜挎着的包,无力地瘫软在床上,眼睛热热的,但又不至于想要一直闭上。
就这样躺了许久许久,时不时地佘依琳过来撒撒娇,说说话,她就一直那样躺着休息。
电话铃响了,徐阳起身在床上摸索着,拿到手机一看,是爸爸打来的。
“喂?”
“喂,老爸。”
“回学校了吗?”
“回来了。”
“哦~那好,那你好好上课啊。
“知道了。”
......
和爸爸的电话总是这样简短,像两个陌生人,陌生人也许都还能再多聊两句。
徐阳深深地叹了口气,思绪都转移到这通电话里。
回想起,爸爸总是对我很放心,我像是一只被散养在偌大草原上的唯一一只羊,每天吃吃草,渡渡小溪,晒晒太阳。可是下雨的时候经常找不到羊圈,在草原上也会遭遇大灰狼。这只小羊的主人给不到它庇护,它需要学会自己警惕危险,识别大灰狼,摆脱大灰狼。
小羊的世界总是那样危机四伏,即使是一个艳阳高照,嫩芽新发的一天,也是灰蒙蒙的。但小羊的毛色是那样洁白,被热烈的阳光照着,让人怎么能不觉得散发着快乐的光芒呢。
那年夏天,徐阳照常放学回家。拐进那条熟悉的小道,依旧和转角处墙根的小雏菊注视相望,一楼...二楼。
掏出钥匙开门,听见楼上的人在往下走,徐阳没有当回事,楼上的人下楼正好被楼下回家的人碰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门刚打开猪阳就冲了出来,使劲地往徐阳身上跳,想要被一天未见的超级无敌好朋友摸摸。徐阳使劲摸摸它的脑袋,此刻充斥着幸福。
徐阳迈进房门,自然地随手把门带进来关上,却没有听见“砰!”的一声,于是回头一看,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外,一只手搭在门沿。
徐阳顿感不妙,“你找谁?”男人不说话,只一味地想要进来,“爸爸!”徐阳装模做样地朝房间里喊着,一边用力推着门。
那个男人丝毫不惧,依旧用力地挤进来,徐阳的力气终究还是比不过一个正值壮年的老男人,终究还是被闯了进来。
猪阳意识到情况危急,一直焦急地狂吠,在两人挣扎的脚边踱来踱去,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朝男人的脚踝咬了一大口,男人感觉到脚边的疼痛,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腿包裹住了皮肤,狠狠的踹了猪阳一脚,把它踹到了门外,将门关上。
徐阳毫无还手之力,看着唯一能够给自己带来安全感带来帮助的伙伴就这样被隔绝门外,徐阳被巨大的力量操纵着,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只顾的上那无力无用的挣扎......
窗外刮进一阵猛烈的大风,把书桌上的轻巧东西都吹落在地上,窗外的人为这充满凉意的大风惊呼。
门外的猪阳由一开始的痛苦吟叫慢慢变成刺耳的狂吠,它疯狂的挠着门,楼道荡漾着它的声音,这是一栋年头有些老旧的房子了,很不幸似乎楼上并没有人在家,因为连这样吵闹的犬吠都没有引起怒骂。
徐阳听着猪阳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听不见,内心更加的焦急,她使劲挣脱那双游走在她身躯,胸口的那双大手,把男人惹烦了,一个毫不泄力的巴掌打在她娇嫩的脸庞上,耳边瞬时轰鸣,一阵耳鸣持续不止
她不再试图挣扎,她想到,之前在网上看到,面对一个实力不相当的施暴者,最好不要激怒他...徐阳任由他摆弄,眼泪一颗一颗似拧不上的水龙头,视线始终被泪水模糊。
风把巨大的乌云挟来了小镇上空,便不再那样汹涌。它教唆着压抑的黑色在此刻不需要顾虑,尽管一泻而下。
大雨突然就下下来了,毫无征兆。猪阳在街道上不停歇地跑,一边冲着人群狂吠,这是它寻求帮助的一种方式,却被人们误解为发了疯。
“哟,这狗疯了,平时跟着那个女孩子走的今天就它在街上。”
“滚开!”
......
猪阳被人群驱赶,雨淋湿了它的全部毛发,贴在它瘦小的躯体上,它没有办法了,它已经离她太远了,它立马又折返回去,依旧是一边冲着来往的行人大叫,一边往家跑。
徐阳凌乱地坐在床上,环抱着自己,眼泪止不住的流。身边空无一人,背后也空无一人。她目光散漫地在内心崩溃,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依稀听到猪阳的声音,她立马跳下床,将头探出门外,终于盼回来了它,它也湿了身,徐阳抱着它蹲坐在地上,眼睛又被酸涩包裹,猪阳舔舐着她的脸颊,还有发苦的泪水。
徐阳的四肢是那样的冰冷,如果此时痛饮一大瓶冰水,它也无法被身体温暖。
猪阳静静地窝在她的怀里,关切地依靠着她,带了水的体温慢慢透过那件薄薄的外套融入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