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顺着脊椎滑落，在薄衫上洇出深色痕迹。少女下意识揪紧裙摆，丝绸布料在颤抖的指尖发出细碎的呜咽，蕾丝花边勒进掌心，留下苍白的褶皱。
“兰？”灵玲温热的手掌抚上她些许冷的颊，“哪里不舒服？”
“没有。”她强笑，睫毛轻颤。
“兰骗不了我的！”灵玲一副看透了的表情，轻戳她的颊。
“嗯……头痛。”她终是妥协，说出半真半假的理由。
头痛是真的，可痛的又何止是头？
“要不要歇息片刻？”灵玲笑意盈盈地看着婉娜，“像以前一样。”
鹿婉娜顺从地闭上眼，靠了上去。
微风轻拂，带着不知名花香的气息掠过发梢。一只黑蝶翩然而至，半透明的翅膀上流转着诡异的紫黑色纹路。
黑蝶绕着鹿婉娜盘旋两圈后，静静停驻在她泛着微光的裙边，宛若一颗闪闪发光的黑宝石。
鹿婉娜歪头，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观察着。
“是百年难遇的玄蝶哦。”灵玲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
婉娜的目光始终没离开那只黑蝶。
她总觉得，玄蝶的出现太过刻意。
“玲，我想近距离观察一下。”
灵玲点头，带着哄小孩的亲昵，呼吸扫过鹿婉娜耳畔：“别动哦！”
婉娜乖乖照做，不动的时候，活像个洋娃娃。
灵玲俯身，捡起一枚刚落下不久的落叶，凑过去。
那颗“黑宝石”依旧停驻在鹿婉娜裙边，似乎不愿离开。
叶片轻轻托起黑蝶。
灵玲将其送到她眼前，瞳孔闪过一丝期待：“你瞧！”
“这玄蝶……”鹿婉娜刚开口就顿住了，目光死死盯着蝶翼上流转的紫黑纹路。
“不好看吗？”灵玲歪头。
鹿婉娜摇摇头：“好看，只是，跟我们一样能化形么？”
“我也不知道。毕竟太过稀有，能遇见已是难得。”
鹿婉娜有些失落。
灵玲顺势将她揽如怀里，递上的拥抱是温暖的，婉娜却皱皱眉，总觉哪里不太对劲。
好奇怪……
“兰，有我陪着，你怎么还不开心啊？”
“我……”她支支吾吾。
“好啦！快许个愿嘛。”灵玲语气轻柔，指尖顺势抚过她的侧脸。
温热的触感却让鹿婉娜浑身一颤。
头痛得到了缓解？这怎么可能？
自己虽然希望灵玲可以这样，可实际上，她做不到。
婉娜并没有许愿，再三看向眼前的她。原来如此……
“就让这场梦，到此为止吧。”突如其来的话让灵玲有些摸不着头脑。
“兰，你在说什么？”
“抱歉，灵。我得走了……”
“别走！留下来好嘛？”
“留下来？”
“嗯，留在我身边！”
“……抱歉，我不能。”她垂眸。
“为什么？”她温柔的抚摸婉娜的颊，“灵儿一直陪着兰儿，不好么？”
“对不起，你不是真的灵儿！”纵然有万般于心不忍，鹿婉娜还是说出了口。
“兰，你在说什么呢！”她递上的拥抱好生温暖，“怎么可能啊！”
“好开心你可以拥抱我！但，对不起，是时候说再见了……”鹿婉娜咬了咬唇。
“兰……”
“谢谢你的拥抱哦！”鹿婉娜在强颜欢笑。
“……为什么？”
“因为灵儿会任玫瑰肆意而自由的向阳生长！她很爱玫瑰，玫瑰也同样爱她！”她释然一笑。
“兰！”
“就算拥有相同的样貌，你也不及万分之一的她。”言罢，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鹿婉娜操控魔法宝石。
“兰？！”灵玲惊恐，“你要干什么？”
看着这张脸，鹿婉娜不觉间落下泪水。
“兰，我是灵玲啊！”
“你不是灵玲！”鹿婉娜啜泣着变出匕首。
“你要杀了我？”灵玲惊讶。
“……你不是灵玲！”泪流满面的鹿婉娜狠狠刺向她……
世界崩塌！！！
意料之内！！！
“谢谢你！”她笑。
鹿婉娜心头一颤，眼睁睁看着灵玲的身躯缓缓消散：她眼角挂着泪珠，却缓缓扬起嘴角——不是意识世界的完美微笑，而是带着裂痕的、鲜活的弧度。
鹿婉娜内心五味杂陈：灵玲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那温暖的感觉，只能任凭思念如汹涌潮水般涌动……
该回去了，是好事呢！！！
无声胜有声的泪落下。
怎么还哭了呢？！
哈哈哈……
自己还真是……差劲呢！
最后一刻，婉娜留下自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