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堂(1 / 1)

这日一早,谭渊洞来至夔翎房中,身后跟着谭佳梦、谭青崖、谭青宇三人。谭渊洞自纳戒中取出一套谭家特有的黑色服饰,叫夔翎换上。

换好后,夔翎整个人的气质仿佛都变了,皮肤也显得越发白皙,清澈的明眸,俊秀的脸庞,微挑的剑眉,十分精致。谭佳梦一见之下,心中不免闪过一抹惊艳之色。谭渊洞道:“走吧,今天带你们去习堂。”

众人出了门厅,一路向北,路上遇到不少正在忙碌的族人,多数皆是黑纱遮面。这些族人,在看到谭渊洞时,皆是恭敬有加的称呼一声:“二长老。”夔翎不知他们是如何辨别身份的,后来才知道,原来谭家的黑袍,就黑色而言,却是分了七种,上到家主、长老、护法、执事,下到平民、罪人、奴隶,颜色各不相同,而且因他们长时间不已面目示人,倒练就了一项极为特殊的技能,听音辩震。

走有里余,众人来到一处斧凿工整的山洞中,讲桌前的教习起身迎道:“参见二长老。”谭渊洞道:“这几个孩子就交给你了,好生看顾!”教习忙躬身说:“是。”

谭渊洞走后,教习给几人安排了坐次,便离开了。夔翎发现除了他们四人,还有十来个小孩。好奇的道:“难道谷中人这么少吗?”

谭佳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这是天班,你以为谁都进的来吗?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夔翎听她言语轻浮,又因往日种种,登时一股气就顶上了胸膛。怒气冲冲的瞪了她一眼。

谭佳梦见此,大为恼怒:“你……”,待欲发作,又不好发作。一来这是习堂,二来她是真的惧怕那条冥蟒。

谭青崖怒瞪着夔翎道:“不识好歹的东西!”转头对谭佳梦道:“小姐,不必理他。”

夔翎挨着一小女孩坐下,这小女孩看上去柔柔弱弱,不似谭佳梦泼辣,虽不似十分俊秀,但也别有一番风情。夔翎便问她:“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倒不羞涩,直道:“谭香君。”

夔翎称赞好名字,便又问:“在习堂里能学到些什么?”

谭香君道:“听大人说,能学些字,学些毒草,认识些妖兽之类。”

谭佳梦见两人相聊甚欢,便有些生气,起身道:“这里是习堂,你们俩在这里交头接耳成什么样子!”

谭香君并不知谭佳梦是谁,因为这万毒谷很大,就算是谷中之人,只要不是经常见面,也很难相识。这谭香君虽然看上去一副柔弱的样子,但却十分刚强,却也看不惯谭佳梦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便道:“你能在此高声喧哗,还不许别人说话了。”

谭佳梦气的一笑道:“好,敢跟我还嘴!”身旁的谭青崖含怒起身道:“你知道这位是谁吗?就敢如此放肆!这位可是……。”话未说完,已被谭佳梦制止。因为谷中有规矩,凡进入习堂的弟子,皆不可以势压人。但谭佳梦却始终怒火难平,强忍怒气道:“你倒也不必为他出头!他只不过是个修炼了废经的人!能有多大出息,你和他在一起,没得惹人笑罢了!”废经就是那《佐毒奇经》。

此言一出,满屋子里的人,不禁都向夔翎望来。谭香君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脸色变了几变,思索片刻才道:“你少胡说,修炼了废经的人,怎么可能被安排到天班来。”

“他……”谭佳梦本想说,他是因为冥蟒才被分配进来的。但转念一想,那冥蟒事关重大,长老等人又极力嘱托不可宣扬。此刻,谭佳梦话到嘴边,也不得不咽回去,只得道:“反正他修炼的就是那废经,不信你问他自己就好了!”

众人闻言,齐齐的看向夔翎。谭香君拿眼觑着夔翎,生怕他承认自己修的是那废经。夔翎本来打算承认的,但当见到众人那种俗不可耐的目光时,反而激发了心中的痞气,莞尔道:“这种贬低人的话,你们也信。能进天班,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嘘声。望向谭佳梦的目光中,多多少少带着些鄙夷之色。谭香君却如释重负一般,会心的一笑。

谭佳梦见众人目光不善,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急道:“你……你敢骗人?”

夔翎笑道:“大小姐,谎言被揭穿,也不用这么气急败坏吧!”

谭佳梦喘着粗气,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谭青崖怒道:“这小子修炼的确实是那废经,如果大家不信的话,我赌他一年也修不到练气境一层。”

众人似信非信的起哄道:“赌什么?”

谭青崖一时想不起赌什么来,又见别人催问的紧。忽听谭佳梦道:“就赌一百枚毒脉丹吧!”

众人闻言,唏嘘道:“你往哪里去弄一百枚毒脉丹!”这毒脉丹,是一种扩张筋脉的丹药,服用后可大大缩短周天的运行时间。虽说天班每月会免费发放五颗,但若想一年存够一百枚,那根本不可能。

谭佳梦道:“那你们就不用管了!”质问夔翎道:“敢不敢赌?”

夔翎道:“我可拿不出一百枚那什么毒脉丹!”

谭佳梦冷笑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你怕输了?”

夔翎道:“我怎么会输!”

谭佳梦道:“既然你不会输!怎么不敢赌。”

夔翎道:“好,赌就赌。”

谭佳梦道:“到时候你拿不出丹药怎么办?”

夔翎道:“既然我不会输,那还准备什么丹药?”

谭佳梦冷笑道:“你也别耍无赖,到时候你若拿不出丹药,你就得答应做我的毒奴,你敢不敢?”

夔翎道:“有什么不敢!”

众人闻言,脸色突然变的凝重起来,都劝道:“这也赌的太大了吧。玩玩算了!”

谭香君悄对夔翎道:“你疯了,这都敢答应她?”

夔翎道:“有什么了不起,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谭香君叹道:“你恐怕还不知道毒奴是什么吧!”

夔翎问道:“能是什么!大不了伺候她洗脚。”

谭香君一笑道:“可不是这么简单!”看了夔翎一眼道:“毒奴是用特制的药物,在鼎炉内煅烧成刀枪不入且听话的尸体。但炼制毒奴的条件却极为苛刻。第一步,活人必须是心甘情愿,或愿赌服输才行。”

“什么……!”夔翎难以置信的看着谭香君,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心道:“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东西。”

谭香君道:“你是不是觉得很恶毒?”

夔翎闻言一惊,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谭香君道:“因为我第一次听到这毒奴的炼制方法时,也是这种想法。但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方法,竟是一位痴情的男子,为了能将即将死去的妻子永远的留在身边而研究出来的。”

夔翎闻言,震惊的同时,不禁为自己暗暗担忧起来。此时,只见那教习走了进来,快步走到台前的石桌前,手掌轻轻在桌面上抚过,桌上瞬间出现一堆药瓶。只听他道:“排好队,来领东西,这是毒脉丹,练功时服用一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些丹药炼制不易,切记不可浪费!”

发完丹药,那教习又匆匆的去了。夔翎打开瓶子,倒出查看,一共五枚。忽听谭香君“咦”道:“你怎么会是五枚?”

夔翎道:“难道你的不是吗?”

谭香君道:“外族一般是四枚,只有宗族才是五枚。”

夔翎不解的道:“何为宗族,何为外族?”

谭香君道:“宗族就是谭家男子的孩子,外族是谭家女子的孩子。虽然外族那些男子在入谷后都改了谭姓,但始终不是正宗的谭家人。”

“哦……原来还有这一说。”夔翎恍然大悟的道。

谭香君道:“这倒也不是歧视外族,只是为了以后方便婚嫁罢了。”

夔翎问道:“你是几枚?”

谭香君道:“我只是四枚罢了!”

夔翎闻言,点头不语。忽听谭佳梦道:“怪不得臭味相投呢!原来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谭香君怒而起身道:“你说谁!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些。”

谭佳梦万万没想到,这个谭香君竟敢起身骂她,她何曾受过这种屈辱,怒骂道:“说的就是你,你们外族没个好东西!”

不料,此言一出,登时就有几个小孩不自在了,虽然他们是外族,但其中很多人在族内的地位并不低,如何忍的了!就连谭青崖、谭青宇在听到此话时,脸上都有些不自在,不过碍于是谭佳梦所言,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突然一个精瘦的小男孩,在座位上跳起来,指着谭佳梦道:“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打你!”

这精瘦小孩乃是一外族执事的幼子,名谭同梁者。自小娇惯,也是最不能忍气的主。

谭佳梦今天接二连三的有人与她作对,早气的七窍生烟。谭青崖、谭青宇见谭佳梦受屈,如何肯依,跳起来一把薅住小男孩道:“碍他妈你什么事,你跳出来装的那头蒜。”没想到这谭同梁身上隐隐黑芒一现,挝过谭青宇的手腕,蹭的蹿了出去。

原来这谭同梁也早已达到了练气一层。但即便如此也难是谭青崖、谭青宇两人的对手。交手之间早已落入下风,眼看被擒之际,忽的又跳出个小男孩道:“两个打一个算球本事,小爷也来陪你们玩玩。”说话间,只见又一圆滚滚的小孩站了起来,一扯谭青宇道:“来来我陪你过两招。”

谭佳梦急怒交加喝斥道:“反了你们了!”纵入战圈,齐手来攻那小胖子。虽说这谭佳梦娇纵,但手上功夫,一身修为,还真一点也不含糊,行动间,隐隐压着几人一头,刚进战圈,那小胖子就明显遮架不住了,眼看就要吃亏。

谭香君一声娇诧:“我来会会你!”腾跃翻身之际,已欺近谭佳梦,手上竟然也不弱,竟隐隐能与谭佳梦斗的有来有回。她这一下场,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宗族之人处处压咱们一头,反他娘!”

这一声,登时挑起三个小孩的怒火来,随即起身大骂:“老子忍你们宗族好久了。”他这一骂,登时又有几个小孩恼了,蹭的起身道:“你们外族,他妈的这是要造反呐!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还反了天了。”

你一言,我一语,整个习堂顿时大闹起来。拳脚相加,笔墨横飞,桌椅板凳尽遭殃。喝骂不断,口沫喷溅,拉扯衣服尽成条。夔翎在一旁观看,实力不行,帮不上什么忙。正闹时,忽见教习走了进来,咄的一声斥喝,惊散众人。看着满地狼藉,怒斥众人道:“等会都给我留下,收拾不完谁也不许走!”

众人扶起桌椅坐好,教习这才将几捆竹简分发给众人,夔翎看时,乃是《兽图》《毒鉴》《字海》等物。原来习堂每天只教一个时辰的字,剩下的时间愿意干嘛就干嘛,时间倒是很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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