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1 / 1)

二月烟雨朦胧,迎春花在春雨的浇灌下,开的艳丽。

春香楼,全泰邀请贲淇、庄宇、殷明、莫尹在二楼隔间里一聚。

全泰点了一桌好酒好菜,众人围坐一桌。

庄宇率先问道:“不知全大人把我们几个聚集,是有何事指教啊?”

全泰哂然作色,“无他事耳,唯烦诸君再传蜚语焉。此番,当益其辞藻,言今上戕侄而篡大位,囚表兄以攘神器,实违天理。上之所为,致黔首衔怨,天人共愤,上宜自请禅让,传大宝于赵王容淮也。”

殷明摇摇头,“不行,当今圣上乃明君,而且,赵王已经败了。我若再为赵王办事,若被陛下发现,必死无疑。毕竟,他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君王,也没有先帝好糊弄。”

全泰轻哼,“陛下不仅是个心狠手辣的君王,他可更是个多疑的君王。当初,赵王是兴朝天定帝王的谣言可是你们传出去的,我与你们之间可还通了不少书信,我若把这些书信都交给陛下,你猜猜,他会怎么做?”

贲淇是个急性子,他一听就火冒三丈,他猛地一拍桌子,“姓全的你什么意思啊?你从一开始就在对我们下套?”

全泰笑意加深,但却没有一丝友善,“贲大人,消消气!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更当齐心协力才是,所以,我们怎么能内讧呢是吧?”

贲淇忍着心里的怒火,他又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莫尹知道,全泰抓着他的把柄,全泰对容淮忠心耿耿,所以想要全泰背叛容淮是不可能了,他问道:“全泰,你到底想如何?”

全泰嘴角扬起一抹笑,“不是说了吗?在民间散播谣言,在朝堂上力挺赵王。丞相,你要记住,只有赵王不倒,大家才都有活路。倘若有一日,赵王上位,那大家便就都是……”全泰欲言又止,他端起杯子高高举起,才一脸骄傲自豪的道了句,“从龙之功了。”

众人看着全泰举起的那杯酒,大家心里虽有犹豫,但最后因为想活,便都举起了杯子,有些是无奈,有些是不得已,全都与全泰碰杯。

饮了这杯茶,从此众人的命运便系在一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醉芳楼二楼隔间里,丝竹管弦,歌舞升平。

谢玉松坐在一旁的蒲团上,他面前的矮几摆了一桌好酒好菜,谢玉松边欣赏舞蹈边动作优雅的饮酒。

正在谢玉松兴致正高时,门外一声高呼,“陛下驾到,众人迎接!”

谢玉松被吓的一个激灵,他放下手里的酒,对身着便衣,缓缓走入隔间的萧曦泽磕头行礼,而屋里众人也纷纷下跪磕头行礼,众人异口同声道:“草民、民女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萧曦泽走到上座坐好后,才道了句,“都平身吧!”

众人起身后,萧曦泽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广鑫和尹鹏,便命令道:“你们两将所有人都带下去,守在门前,不许任何人进来。”

尹鹏和广鑫对萧曦泽行了一礼后,便带着屋内除谢玉松外的人都退了下去。

当众人走后,谢玉松在看到南国的皇帝是萧曦泽时,顿时吓得心乱如麻,但他还是无比震惊的道了句,“你…南国的陛下,是你?”

萧曦泽轻笑一声,“先生何故如此惊讶?”

谢玉松闻言,不敢再造次无礼,他对萧曦泽毕恭毕敬行了一礼,“陛下,昨日是草民出言无状,顶撞了陛下,万望陛下赎罪!”

萧曦泽一脸不在意道:“无妨!世间大才大多性情古怪,行止乖张,言辞颠倒。异于常人!朕听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只是先生,昨日听你饮酒论天下,朕还未听到尽兴,您中途就离开了。朕无法,今日便只能将您请来。唐突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谢玉松笑道:“陛下言重了!”

萧曦泽问道:“对了,还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呢?”

谢玉松应道:“回禀陛下,草民姓谢,名玉松。”

萧曦泽称赞道:“玉以洁润,丹紫莫能渝其质;松表岁寒,霜雪莫能凋其采。先生好名字。”

谢玉松对萧曦泽行了一礼,“陛下谬赞!”

萧曦泽问道:“昨日听先生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拓土强国,还是兵不血刃的好。是为何意?”

谢玉松话锋一转,道了句,“天下熙攘,皆因利而动。陛下,草民至南国,实乃欲图鸿业,冀垂令名于汗青也。”谢玉松肃然而起,向萧曦泽端谨稽首,“草民素怀伟略,胸藏良筹,愿辅贤明之君,开疆辟壤,以彰盛绩于千秋。”

萧曦泽立马就明白了谢玉松的意思,谢玉松想官运亨通,封侯拜相,他为前程而来南国,是想用自己的一身才华辅佐一位明君,好名留青史。

萧曦泽故作忧愁,“先生,曩者君言才藻赡逸,堪为朕辟土开疆。然迄于今,君唯空言聒耳,令朕何由笃信焉?既如是,莫若斯举,若君能戢戈止武,不动干戈而纳古月之国,拓朕疆宇,朕当擢君为侯,拜君为相,可乎?”

谢玉松微微一笑,“替陛下攻下古月,这又有何难?只是,陛下说话可否算数?”

萧曦泽一脸严肃,“朕一言九鼎,自然算数!只是,先生说,自己胸怀大志,腹有良策,那又有何良策能兵不血刃的攻下古月?可否细细说来?”

谢玉松微微颔首,“陛下,方今天下之势,南盛而古衰。现今天下皆知,古月除苗川一元武将骁勇善战外,余皆碌碌,难膺干城之任。今古月之邦,貌似岿巍,实则如蘧庐之陋,内部分崩离析,若散沙无羁。若能以计调苗川离古月都城,则古月必成齑粉,不待攻伐而自亡矣。”

萧曦泽嘶了一声,故作为难,“那先生又有何计能将苗川调离古月都城?”

谢玉松解释道:“天下咸知,古月之君,乃承武帝冢嗣也。此君襟怀未广,腹笥空疏,猜忌逾恒。既贪且愞,而有并吞宇内之志焉。其践祚之后,恒欲效古月先帝之征伐邻邦,然力有不逮,麾下乏良将劲卒。若斯时,草民得以至古月,凭此如簧之舌,说古月之王,劝其与南国合纵,共御大兴。若其弗允,草民则告之曰:“南国将附于兴朝。”如是,可寻一强援也。彼时,草民欲请陛下假南国之师,自睢州而出,伪为兴兵,于柔城之下叫阵。怯懦之古月王必遣城中唯一可战之苗川将军赴柔城御守。斯时,南军绕袭其后,直捣古月可也。”谢玉松对萧曦泽行了一礼,“陛下,君乃圣明之主,怀并吞宇内、混一六合之志。然宇内混同,强攻之法,未可全恃,亦有合纵之谋焉。当联诸弱以抗强梁。今者,南国虽稍强于古月,然较之兴朝,则如蜉蝣之于鲲鹏,不堪一击矣。陛下可先伐古月,继而结诸弱共抗兴朝。待兴朝殄灭,复以连横之术,渐蚀诸弱。此合纵连横之妙策也。”

萧曦泽赞叹道:“先生诚有实学矣!然聆先生之音,似乃兴国人士也。今兴朝隆盛,先生胡弗往兴朝谋进取耶?”

谢玉松闻言,假装一脸生气,他连连叹息,表示无奈,“草芥微末,亦怀鸿鹄之志于兴朝,欲展骐骥之足,以图进益。然草民忝出商贾之族,于斯兴朝,“高门无寒士,贱籍少华簪”。况吾此商贾贱躯,欲于兴朝求一进阶之途,直若缘木求鱼、挟山超海,难乎其难矣。”

萧曦泽宽慰道:“无妨!兴朝容不下先生,但我南国之胸襟,海纳百川。先生不如就留在我南国,但若想封侯拜相,你得先灭了古月再说。”

谢玉松对着萧曦泽郑重行了一礼,一脸自信满满道:“好,那就请陛下看着,草民是如何替陛下收复古月,扩宽疆土!但前提是,草民需要向陛下借五万雄兵和尚峰将军一用,让他们扮作百姓,混入古月郴州城中提前隐藏。”

萧曦泽闻言蹙眉,“五万雄兵?”萧曦泽心有疑虑,“不行,五万雄兵关乎南国家国存亡,朕,还得慎重考虑。”

谢玉松言辞凿凿道:“陛下,古之英雄豪杰,莫不经厉崄巇以求胜,方得建勋立业,载誉千秋。拓土开疆,兴邦振武,此乃历代帝王之夙愿也。陛下岂不欲以一险之搏,换万古之令名哉?”

谢玉松的话说到了萧曦泽心坎里,是呀,身为帝王,谁不想为自己的国家扩宽疆土,建功立业,造福于千秋万代,也留名千古呢?

谢玉松见萧曦泽还在犹豫不决,便继续道:“陛下,玉松人在这里,玉松愿以性命担保,若此次战败,玉松愿一死,祭奠南国兵帅的在天之灵。”

谢玉松这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终是成功打动了萧曦泽,萧曦泽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同意了打动了听从谢玉松的安排。

富贵险中求,这一次,他也想赌一把。

萧曦泽语毕,便唤道:“广鑫!”

广鑫走进屋里,对萧曦泽行了一礼,“臣在!”

萧曦泽笑道:“去给谢先生安排一间卧房,一定要好生招待,切勿怠慢!”

广鑫行了一礼后,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先生请!”

谢玉松对萧曦泽行了一礼,“谢陛下盛情款待!草民告退!”

语毕,谢玉松和广鑫一道离去后,萧曦泽才变了脸色,命令道:“尹鹏!”

尹鹏听到召唤,恭敬走进屋里,他对萧曦泽行了一礼,“陛下!”

萧曦泽命令道:“好好查查谢玉松的底细,若来路清白,便证明他是个大才,只是无用武之地,若来路不清白,直接杀!”

尹鹏对萧曦泽行了一礼,“臣遵旨!”

尹鹏语毕,便退了出去。

时维仲春,桓州城骤降滂沱,街巷阒无一人。

匈奴王宫,殿宇宏丽。其上,虞琼着凤袍,端居高位。

殿下,韶衡立于殿中,手持楚熙御笔圣旨,穆槿之随于其后。

二人奉楚熙之命,出使匈奴,封容雅、裴嗣音为公主,以缔两国之好。

但见韶衡徐徐展旨,神色庄穆,不卑不亢,声若洪钟道:“熹宁帝诏曰:

裴嗣音,乃大臣之妹也。其性蕙质兰心,婉嫕有仪,恪遵无怠,能佐壶仪。今既适匈奴,实乃为兴朝和亲,以缔两国之睦,厥功至伟。朕特赐裴嗣音号曰延安,冀以固两国之好,永绥和平。

朕闻天地之间,惟德者可居其位;家国之内,惟才者能显其名。朕之表妹容雅,才德昭著,轨度端凝,敦睦嘉仁,淑慎天成,柔嘉维则。兹命其亦和亲于古月,册封为瑞云公主。瑞云者,象征高远清澄,能致福祉祥祯与和平焉。

公主和亲古月,实兴朝之颜面也。若匈奴敢有侮慢之举,视同开衅。望匈奴王善遇公主,以保两国永世弭兵。钦此!”

虞琼深知,他的儿子呼延铮是新帝登基,如今根基不稳,朝中许多大臣不服他的儿子,况且,先王还有一宠妃名唤郝娜,郝娜与先王感情深厚,两人还在永远二十年诞下一个儿子,取名呼延绍。

虽说郝娜已死,可呼延绍还活着,他看似痴傻,不争不抢,实则一直在等待机会,伺机而动。

毕竟,朝中有一半官员都是呼延绍舅父郝冀的幕僚。

郝冀是匈奴的征平大将军,手中有一支五十万的郝家军。

所以,虞琼此刻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因一时冲动而和虞国开战。

否则,若呼延铮御驾亲征,那郝冀和呼延绍定会趁机夺权。

虞琼笑的一脸和善,“适间,懿旨所言,本后已悉。匈奴与兴朝结邦交之善,此诚匈奴梦寐以求之事也。兴使勿忧,匈奴王必厚待二位公主,断不令其受些许委屈。然兴使一路鞍马劳顿,殊为不易!本后备有旨酒嘉肴,为二使接风洗尘,兴使,请!”

韶衡见虞琼这么识时务,便恭敬的道了句,“多谢太后好意,只是下臣还要回国与陛下复命,就不多做停留了。”韶衡对虞琼行了一礼,“太后,临走前,可否让下臣见见吾国两位公主?下臣见他们安然无恙,回去后,也好和陛下交代。”

虞琼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毕竟容雅和裴嗣音自被送到匈奴来后,就日日被人折磨打骂,如今这两人的精神时好时坏。

虞琼强装镇定,刚准备说,让公主打扮一番再上殿与两位兴使相见时,却不曾想,裴嗣音和容雅被一个侍卫给押了进来。

这侍卫是呼延绍命他将容雅和裴嗣音送进来的。

待韶衡和穆槿之见到裴嗣音和容雅时,只见他们是赤脚被侍卫推搡着走入大殿,两人身上青紫一片,衣衫褴褛,头发疯散,他们腰背佝偻,看人时唯唯诺诺,眼中满是害怕与恐慌。

韶衡见两人惨状,瞬间怒不可遏,他厉声质问道:“太后,这就是您所说的,不让别人欺负他们吗?兴国怀着善意派遣公主来匈奴和亲,匈奴不仅不领情,还把我们兴国的脸面踩在脚下,肆意践踏,实在是太不把我兴朝放在眼里了。”

韶衡的怒呵刺激到了裴嗣音,裴嗣音以为又有人要来打骂她,她吓的瞬间蹲在地上,双手捂耳,泪流满面,她哭着哀嚎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裴嗣音神情疯魔,精神失常,她瘫在地上,一直摇头,嘴里说着,“不要和哥哥救我!”

穆槿之连忙走过去,他蹲下身轻声唤道:“延安公主,延安公主?”

裴嗣音见穆槿之身着汉人服饰,她双手一把猛地抓住穆槿之的胳膊,眼中似有了生的光芒,她急忙问道:“你是不是来救我的?是不是哥哥让你来救我的?”

穆槿之见裴嗣音神志不清,便将目光狠狠对准虞琼,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气,“太后,您不该给个解释吗?”

虞琼知道此时不能和兴朝硬碰硬,便赔笑道:“两位兴使恕罪啊!此事都是我那混账儿子,不懂怜香惜玉,晚些时候,本后一定会重重训斥他,本后保证,今后一定会好好对待两位公主,绝不会再让他们受半分委屈,如何?”

韶衡微微颔首,他命令道:“来人!”

一声令下,上来了两个身穿宫服的嬷嬷和一个身穿便衣,背着医箱的年轻太医。

两个嬷嬷五十岁的年纪,脸上有淡淡的皱纹,但都被脂粉水粉涂抹遮掩,他们的衣服虽是宫服,却是用金丝银线绣成,象征着他们尊贵的身份。

而太医则很年轻,今年正好三十。

太医名叫经凡,父亲经棹是个大夫,医术精湛,但在建兴二十五年的时候,经棹因尽力后没救活一位小女孩的性命,而被那小女孩的父亲一气之下,活活打死。

虽然最后那父亲因失手杀了经凡而被处斩,但也是在那一年,十岁的经凡失去了深爱他的父亲。

经棹死后,经凡的母亲余氏哭瞎了眼,而那时经凡的母亲余氏还有身孕。

经棹死后,十岁的经凡便承担起奉养母亲的重任,直到母亲生产那日,余氏为经凡添了个妹妹,可是那个妹妹在一出生后,为人痴傻呆愣,且目不能视,是个傻子瞎子。

余氏也在生妹妹时,因大出血难产而死。

妹妹取名经玉,经凡为了养活妹妹,不得已学起了医术,他开始日夜翻看经棹留下的医书,想学的一身好医术,日后开一家医馆,养活经玉和自己。

可就在经凡十五岁时,经凡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他就是兴南四杰之一——韶衡。

建兴三十年冬,八岁的韶思怡因一场天花将韶衡吓得心乱如麻,脸色苍白。

许多大夫都对韶思怡的病束手无策,韶衡没办法,他为了救女儿,派人在街上广贴告示,只要能救他的爱女,重重有赏。

经凡本不想趟这趟浑水,但家里条件实在落魄,穷的揭不开锅,于是,他撕了告示,进了韶府后,人人都在质疑他的医术,毕竟他年纪太小了。

可最后,就是这么一位十五岁的少年通过父亲留下的医书治好了韶思怡。

韶衡为感激经凡,赐了他百两银子,这才使他的日子好过一些。

韶衡又可怜经凡的身世遭遇,便将他收为弟子,悉心教导。

韶衡这一生只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经凡,一个是岳卓。

岳卓小经凡三岁,但却是韶衡从小就收入府中的弟子,与韶思怡从小一同长大。

后来当经凡进府后,岳卓又与经凡相处融洽,在经凡二十一岁时,岳卓娶了经凡的妹妹——经玉,而那一年的经玉仅仅只有十一岁。

出嫁那一日因痴傻却什么都不知道,经凡虽然家贫,但还是尽全力给经玉置办了一份体面的嫁妆。

岳卓娶了经玉后,待她如珠似宝,在她没过十八岁时,从未碰过她,后来经玉到了十八岁那年,岳卓才真正要了她的身体。

在岳桌成家的第二年,岳卓便带着经玉离开了京畿,四处云游去了,而经凡也隐居山林,再也没有出山。

而如今来匈奴,也是因为经凡奉了老师之命,前来匈奴的。

经凡模样姣好,身材高挑,医术高超,气质非凡,楚熙在将他送来匈奴时,还曾征求过他的意见,经凡一口应下,说自己是自愿来匈奴的。

但实则是想替老师分忧!

而至于这两嬷嬷,他们一个名叫滕翠,另一个名叫臧朵。

是建兴年间被收入宫中的,在宫里已经做了二十五年的嬷嬷。

今朝被楚熙派往匈奴伺候公主,他们虽不情愿,但碍于楚熙的命令,他们又不得不来。

韶衡介绍道:“太后,两位公主和亲匈奴,走的匆忙,所以这两位嬷嬷和这位太医都是我国陛下特意派来匈奴,照顾两位公主饮食起居的。我国陛下有令,公主和亲,嫁妆应当丰厚,所以,我国陛下命下臣带来了金十箱,银千锭,珠宝不计,丝绸锦帛万匹,玛瑙翡翠五箱,还有兴朝各种贵茶和兴国小吃特产。最后还派了公主亲卫——五十人,太监婢子共计二十人,守护公主安全。今后,每隔半年,我兴朝都会派使臣来匈奴看望两位公主,所以,还请太后好生招待两位公主,若当我兴朝使臣一旦发现贵国有招待公主不妥之处,那可就别怪我兴朝翻脸无情了。”

当虞琼听到韶衡给裴嗣音和容雅念的陪嫁名单时,心都碎了一截,想当初她从虞国嫁到匈奴时,除了一个尊贵的封号和一份体面的嫁妆外,根本就没有人会来匈奴给她撑腰,可反观兴朝的这两位和亲公主,兴朝皇帝竟派使臣亲自上匈奴王宫前来警告,可见兴朝皇帝对两位公主的重视。

虞琼应道:“两位使者放心,公主和亲匈奴,本后自不会让她们受到伤害,伤了匈奴和兴朝两国的情谊。”

韶衡对虞琼行了一礼,“若能如此,那便最好!”韶衡看了一眼臧朵和滕翠,命令道:“滕嬷嬷,臧嬷嬷,还不伺候两位公主,回宫歇息!”

臧朵和滕翠行了一礼后,便扶着两位疯疯癫癫的公主,温言细语,连哄带劝的离去,而经凡也紧跟着他们离去。

韶衡复又对虞琼行了一礼,“太后,我等耽误太久,就不打扰了,这就启程告辞,回去向陛下复命!”

虞琼连忙客客气气的将韶衡和穆槿之送出殿外后,才在瞬间变脸,怒容满面,他命令道:“来人,将二皇子给本后请过来!”

虞琼话音刚落,便听见一个响亮又放荡不羁的声音传入大殿,“不必请了!太后,我来了,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语毕时,只见一个身穿淡黄色服饰的男子放荡不羁的走入大殿,男子模样俊俏,身形修长,他一脸玩世不恭的模样,但举手投足间又显着贵气。

他便是呼延绍,呼延复的小儿子。

虞琼耐着性子问道:“刚才是你将容雅和裴嗣音推入大殿的?”

呼延绍嬉皮笑脸,大大方方承认道:“不错,是我做的。”

虞琼忌惮他舅父手里的五十万大军,便只能与他讲道理,“呼延绍,兴朝如今崛起,而大王又刚刚登基,你此时将容雅和裴嗣音推出来,若惹怒了兴朝,届时两国交战,惹得百姓枉死,生灵涂炭,这罪名你担得起吗?”

呼延绍哪听不懂虞琼的言外之意,她不过说的好听,实则还是怕呼延铮御驾亲征后,自己会因此谋权篡位。

呼延绍故意嘲讽虞琼,“哟!太后啊,如今你手上有四十万铁浮屠,你居然还怕兴朝啊?那这么说来,你和你儿子做这个位置也没什么用嘛!不如趁早退位,让给有能之人吧!而且再说了,那两位公主如今的惨样不都是你儿子干的吗?事情做都做了,怕又有什么用?最后,我将公主推出来,是帮了你。你儿子刚刚坐上王位,朝中大臣有许多不服的,若能借两位公主和兴朝开战,你儿子一旦立了战功,这皇位不就稳了吗?今后朝中还会有谁人敢不服啊?”

虞琼闻言,怒火攻心,但面上还是得沉住气,“呼延绍,你是一国王子,应当心系百姓,事事以家国百姓为先。若兴朝和匈奴的战事一起,枉死的只会是无辜的百姓!”虞琼泄了气,命令道:“来人,二王子不明事理,欲坏两国和平,将他禁足一年,无本后诏,不得出。”

虞琼一声令下后,两个身带大刀的士兵不急不慢的走了进来,却被呼延绍制止,“慢着!”

两个士兵脚步一顿,呼延绍却笑意泛冷,他叫嚣道:“王后,你想禁足我?就不怕我舅父不依吗?王后,匈奴四处树敌,燕、虞、兴甚至是安狼都对匈奴虎视眈眈。若是匈奴内乱,你猜猜,他们会不会伺机而动?”

呼延绍说着,不把虞琼放在眼里的他自顾自转身大笑离去,他的笑声放浪不羁却满是不屑张狂与讽刺,虞琼虽怒不可遏,但她也知安内稳外的道理,便也只能无奈的任由呼延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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