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雨静静立在一旁
季珩月拿出前些日青雨给自己的玉扣,一起放在桌上
轻声细语的开口
一枚绿色一枚白色,看着就是个好东西
触手生温的暖玉,自然是可遇不可求
“这些是?”
一旁的刘霁禾跟着人家长里短的有一句没一句聊,没注意到这边
青雨看着桌边温声细气的姑娘,却是愈发愧疚
原本在京城里还有些肉的脸颊,这些日的奔波早已经让人变得消瘦起来
“姑娘收下吧,这一枚墨绿,是三殿下的谢礼,这一枚,本该就是姑娘你的”
“本该是我的?”
“嗯,淑妃娘娘留下的东西里,这个是属于郡主的玉扣,本该是一对,姐妹俩一人一枚,如今也是物归原主”
“这一枚,是三殿下从南疆剿匪时,留下的,”
“姑娘可放心,如今身后跟着的商队里,大部分是三殿下心腹......”
季珩月没想过,拓拔熙一个满身匪气的小土匪,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有意思,他可有说什么?”
青雨替人打开了酒壶,倒出点在杯子里
笑了笑
“殿下如今自顾不暇,姑娘若是想问,不若写封信问问?”
青雨自从选择留在宫中,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别人说话了
青禾回过头,刚想制止,可是看季珩月明显有兴趣的样子,也不说话了
只好在一旁温温柔柔的开口
“姑娘若是想喝,不若少喝些”
好端端的姑娘,却要刘霁禾跋山涉水。
因着是第一次出远门,季珩月在不晕车的时候倒是对外界倒是有些惊奇,一会儿指着天上的飞鸟,一会儿指着林中的野兔惊叫
这样的的心境,倒是让人不由的心软
“姑娘若是觉得新鲜,这些日梧州的野鸡兔子最是肥美,不若让人猎几只来”
一旁的刘霁禾听见,爽朗一笑
“想吃兔子?等着,今日正好给你整点兔头当下酒菜”
“多吃些,吃胖点,若是季家那个臭小子看见你,指不定认为我怎么欺负你的”
说着就风风火火的往外走
不多时,几只肥美的野兔野鸡就被带回来
青雨一手好厨艺,自然是把兔头处理的鲜香,还有野鸡也被好好炙烤一番
季珩月心情好了不少,这样别开生面的下酒菜自然是没见过
农家人古道热肠,一杯又一杯拿着酒杯慢慢喝
不多时,面颊就浮现出淡淡的胭脂色
季珩月的面色白,不是死气沉沉那种白,喝醉了胭脂色灿若云霞的铺在脸上
正是好风景
“姑娘怎么喝了这么多?”青禾在一旁担忧
季珩月喝着喝着就睡在了桌子上,嘴里楠楠听不清大概
“姑娘没喝过,怕是不知道这酒厉害呢....”
农户家的小娘子笑着道:
“这酿的梅花酒,味道清甜,贵人喜爱多喝些也无妨,不过睡上一觉就行了,”
青禾这才放下心来,看着沈妙有些醉意的模样觉得好笑
对着青雨悄悄开口“没想到姑娘也有喝醉的一日,刚接回来时,连话也不说,若不是季知许一副药,怕是姑娘开口还要再久一点”
“这就是你那些天跟着合姑姑学手语的原因?”
青雨敲了敲青禾的额头,笑了笑“笨啊,你看殿前,姑娘如今才八岁,一番话当真是说的极好,咱们姑娘是个极其有成算的,开不开口也只是一时问题”
“是是是,是我鲁莽了”
搭好帐篷,刘霁禾看着季珩月嘴馋,喝成这样,不由得好笑,看来还是要耽搁一日了
想通,刘霁禾拿着剩下的酒,对着澄澈的月空,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
刘霁禾看着帐篷里乖乖睡着的季珩月,不由得好笑
初见时,倒是给自己扯一身沉稳温和的皮子,
老成持重的让人有时候甚至会生出错觉
这小姑娘真是八岁?可是临走前,哭成小猫儿一样,倒是难得的稚气
眼泪,只有流个在乎自己的人才有用的啊
茫茫天地,刘霁禾难得迷茫起来
若是当年.....
可是知道了她是绾芸的女儿,刘霁禾看着那个和故人极其相似的脸
有时候还会怀念从前那个胆大包天,任性不知礼的姑娘
就是宋毓嘴上说喧闹,心里也是喜欢这嘴甜大胆的姑娘
绾芸就像是生机勃勃的花
胡搅蛮缠,歪理邪说满嘴谎话,可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她的女儿倒是很不一样
稳重,大胆,还有心思缜密,比不得不想读书,就把墨团全糊在课业上,然后理直气壮不写的她娘
如今瞧着她这副模样,倒是让人不觉有些亲切。
时间匆匆流水,记忆里笑颜如花的姑娘,成了一抹黄土
“你们两个,照顾好她”刘霁禾蹬了旁边的守卫一脚:
“刚才林子里有人异样,别睡了,去看看去”
守卫忙吐了吐舌头,一脸没睡醒的迷茫
只好跟着人走,青禾青雨也戒备起来
两人刚说好要轮流守夜,青禾刚在帐篷变说完话,话音未落
整个人就栽下去
青雨刚要喧哗,就被拓拔熙一把止住
然后又是一记手刀
两个人就这么昏昏沉沉的倒在地上
梅花酒的后劲儿极大
季珩月原本冷淡澄明的眼眸此刻一片混沌,
帐篷里一片昏暗,可是月光皎洁,农户家里恰巧栽了桃花
季珩月一时间恍惚以为回到了十里桃林回到了洛水小居
季珩月刚摇摇摆摆的起身,整个人就又倒下去
险些磕到箱子上
一阵黑暗中,一双有力的手臂直接了当的把人一抬
季珩月隐约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气
熟悉的松木香
一个熟悉的公鸭嗓在耳边响起,道:“啧,喝成这样.....”
拓拔熙看着人柔软的小脸清瘦不少,啧啧啧了半天
这才从拿出来准备好的葫芦
里面是宫中御医准备好的晕车药
季珩月没站稳心里气恼
顺势抱住人的腰,让自己站的稳些,然后就想把挡住自己看花的人指挥走
拓拔熙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就挣扎起来了
摁不住,根本摁不住,加上季珩月穿的少,拓拔熙更是不敢下手
不知不觉间,沉水香的味道更是浓郁
拓拔熙难得跟人离得这么近,只好不自在的咳嗽几声
“你你你,你这......你想要干嘛?”
微微松散的衣襟处,拓拔熙真是骑虎难下,闭眼不是,睁眼更不是
玩闹一会,季珩月渐渐没了声音
片刻后,呼吸平缓,拓拔熙嘴角一歪,自己原本跑出来是为了兑现承诺
现在和醉鬼说什么怕是小醉鬼也不知道
自己能跑出来一会,下次只怕是难了